宋時清就像是一隻終於被逼到絕境的幼貓一樣,猛地掙紮了起來。謝司珩一時不察,居然鬆手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
他逃不出去。
宋時清絕望地意識到了這個事實,淤積的情緒越燒越旺,他低頭,像真要從謝司珩身上咬下一塊肉一樣,死死咬住了謝司珩的肩側。
謝司珩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誘哄他冷靜下來。
宋時清從喉嚨裡發出細微的嗚咽,太多雜亂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肆意汲取養分生長的惡性腫瘤一樣,將他的理智擠到了一個可憐的角落裡。
崩潰間,小腹的墜脹感越來越明顯。
沒了謝司珩的掩飾,鬼胎真實的樣子顯現了出來——
下午四點,付聶拎著球往家走,汗濕的頭發刺蝟似的豎著。走到轉角處時,他遠遠看見一個老婦人正從謝司珩家出來。
這是誰?
在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華人青年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害羞,直接就小跑過去了。
“阿婆!”
老婦人抬頭朝他看來。
跑到近處,付聶才發現婦人沒他想象得那麼年邁,臉上的皺紋甚至都只有眼尾的一點。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從遠處看身形時,他會下意識覺得這人年紀很大了。
“您是謝司珩和宋時清的——?”
老婦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很快掛上了和善的笑,“我是來打掃衛生的。”
原來是保姆阿姨。
付聶心中的小火苗一下子滅掉了,有點失落。
不過對方雖然不是謝司珩的長輩,可他跑都跑過來了,要是就這麼甩臉回家,總覺得有點不禮貌。
他下意識看了眼老婦人手中的袋子,“是垃圾嗎?垃圾箱在這條路盡頭,我去幫您扔吧。”
老婦人笑眯眯地看著他,還真就將袋子遞給了他。
付聶傻呵呵朝她笑了下,轉身朝路盡頭跑去。
華國的留學生真有錢啊,上大學就能僱得起保姆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這樣的經濟水平。
他把垃圾袋往垃圾桶裡一扔,抬腳正打算走——
嗯?
付聶茫然地退了回來,重新掀起垃圾桶的蓋子,只見剛才被他扔進去的袋子因為沒系緊袋口的緣故,裡面的東西散了出來。
成卷沾滿血的紗布蜷曲著躺在裡頭,還有些棉花、碘酒什麼的。付聶當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更加怪異的是,這血的味道彷彿比其他品種的更腥,很快就有品種不明的小黑蟲從層層疊疊的垃圾下面爬了上來,聚集在了紗布的周圍。
付聶倒吸一口涼氣,扔掉蓋子後退了好幾步。謝司珩和宋時清在家做什麼呢?
怪異的滋味在心中蔓延,他想了想,還是上前拍下一張照片發給宋時清。
【你們有人受傷了嗎?需要幫忙嗎?】
另一邊,當這條訊息到達宋時清的手機時,謝司珩剛好從浴室裡走出來。
他肩頸處包著紗布,一邊拿毛巾擦手,一邊尋聲朝宋時清身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