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珩沒管三名正在工作的裝修工,徑直走向一樓入戶門廊。
如果剛才宋時清仔細觀察過這裡,就會發現,在鞋櫃邊不起眼位置的地板上,同樣鑲嵌了一隻螺鈿漆盒。
謝司珩垂眼打量著手中的兩只盒子,少頃,他笑著嘆了口氣。
確實過去太多年了,他都忘了家裡還請過這兩個守家。
他走到客廳的鬥櫃前,拉開最下面的抽屜,將盒子並銅錢放了進去。
外面,付英蘭家院子裡。
付英蘭的大兒子付聶開啟水龍頭,拉著水管走到院子中央,給小花園澆水。
宋時清和謝司珩所在的房子就處在他的正對面,對於媽媽口中那個和家裡照片上長得一模一樣的房子主人,他是有點好奇的。
聽說家裡照片上的那個小男孩,是當年從華國來國的留學生。一百多年過去了,現在這個住進來的青年,得是他的孫子輩或者曾孫子輩。
如果可以,他挺想去交個朋友的。
就在付聶饒有興味打量對面那棟建築時,一個青年闖入了他的視線。
按理說是不應該的,這一片所有別墅的臥室窗臺用的玻璃,基本都是隱私性極好的單向玻璃。
他不應該看見宋時清的。
如果付聶去問問自己爺爺,就會知道原因。
對面這棟屬於謝司珩的建築,在六十多年前經過了一次修繕。當時暴風雨折斷了一整棵樹,樹幹倒下來,砸壞了好幾扇窗戶。付家找了人,幫忙換了新的。
畢竟是半個世紀前的老東西,沒現在的技術。
付聶並沒有想到這一層,他只是呆呆地看著宋時清。
——是他看錯了嗎?
為什麼他會覺得那個青年的腰腹……像是懷孕四五個月一樣,鼓起了那麼多?
宋時清在空調輕微的出風聲中幽幽轉醒。
窗簾依舊是拉起來的,房間裡的所有陳設都在黑暗之中。他閉了閉眼睛,複又睜開,撐著枕頭坐了起來。
他好像做了好幾個夢。
宋時清順手抱著被子蜷起腿發呆,但想了十幾分鐘也沒想起夢中的內容,倒是人清明瞭不少。
他拿起手機,想看看時間。當看到螢幕上顯示的八點零五分時,宋時清還愣了下,心想自己怎麼一連睡了五個小時。
當意識到這個八點零五分不是晚上八點零五分,而是早上八點零五分時,宋時清整個人都懵了。
他睡了……將近十六個小時?
宋時清翻身下床,“謝司珩!”
“啊?”
宋時清抓著二樓的欄杆,不可置信,“你為什麼不叫我?”
謝司珩站在客廳,手上正抱著一個大紙箱,不知道是電器還是傢俱。聞言,他笑了下,正想說什麼,目光就落到了宋時清沒穿鞋的光腳上。
“怎麼不穿鞋就出來了?”
誰都不知道謝司珩昨天一個下午使用了什麼樣的超能力,反正在這個裝修效率比不上國內五分之一的國家裡,他硬生生重灌完了兩層的地板,換了空調暖氣,還順便補了浴室廚房的瓷磚。
宋時清朝下看,甚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眼見謝司珩拎了雙新拖鞋上來,宋時清也沒躲,好笑問道,“我要是睡三天三夜,你是不是就放任我在床上餓死?”
“胡說什麼?”謝司珩走過來,“你只是最近太累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你睡得熟,就沒打擾你。”
說著,他在宋時清面前半跪下來,示意他穿鞋。
宋時清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可謝司珩根本就沒給他躲避的空間,直接抓住了他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