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賣力氣吃飯的。沒誰會為了幾千塊錢,上趕著管一個神經病人打人,更何況那個瘋女人還是他們老大的女兒。
所以剛才,他們是裝聽不見的。
謝司珩回頭,無言地皺眉和宋時清對視。
“……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們不對勁?”宋時清小聲問道。
謝司珩一回來,他就軟下來了。跟踩進了紙箱的小貓一樣。
謝司珩走到他面前,沒說話。
宋時清又累又怕,沒忍住開口時帶上了點撒嬌討乖的意味,“我被拉過來的時候,真覺得那個女人是鬼,好嚇人。”
謝司珩嘆了口氣,低頭把額頭抵在他肩上,“神經病人都這樣,更何況看樣子,他們沒去看醫生拿藥控制病情……而且,比起那個女人,我倒覺得我挺不正常的,我剛才看見你被拖走的時候,想殺人。”
宋時清一哽。
謝司珩沒法形容越過界限的感覺。
好像在剛才的某一瞬間,他不再受這麼多年,法治社會條條框框的約束。
他知道自己捏著那些人的命,並且隨時可以奪走……
他想殺了那兩人,然後把宋時清關起來。
謝司珩發覺肩膀被抵了一下。
“嗯?”
他偏過臉,露出一隻眼睛。
宋時清沒什麼表情,手下用力,分開自己和謝司珩。
謝司珩無辜被推拒,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睛。
“明天就是葬禮。”宋時清目光偏移,“我們兩個都好好活著……活著出國,以後,繼續做朋友。”
謝司珩:……
“宋時清。”他平靜。
宋時清看著遠處,有人開啟了蒸籠,端出了一碟一碟的蒸魚。白霧蒸騰,看著就美味。
他挑眉,特別詫異似的,“有清蒸石斑誒,我們快去拿一條吧。”
謝司珩:“那玩意你一年吃幾十次!”
但宋時清不理他,自顧自走了過去。
謝司珩哭笑不得,只能跟上。
算了,急什麼呢。
反正這麼多年,宋時清從沒喜歡過其他人。他慢慢磨就是了。
後廚,被叫做徐伯的人揪著瘋女人的手臂,拖著她進了最後面一個棚子。
一路上,沒有人敢在道上攔著他們兩個。都恭敬地讓開。
“嗚嗚嗚嗚嗚……我錯了爹,別打我嗚嗚嗚嗚……”
“怎麼了?”
聽到動靜,正在後面擺盤的一個婦人伸出頭看過來。
“怎麼了?!”徐伯暴怒,“你教的好女兒,跑到前面拉著太太不放,還沖撞了少爺!”
婦人大驚失色,手上的東西都掉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