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宋時清才脫離剛醒之後的心悸狀態,在謝司珩肩膀上推了推,悶悶問道,“表姐呢?她有沒有事?”
有了昨天晚上的經歷,宋時清當然能意識到,劉檸的傷是因為她動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那隻鐲子,是【它】為宋時清準備的。
宋時清沒辦法不對表姐産生愧疚。
謝司珩轉頭抽了幾張紙,疊在一起往上面倒了點水,“轉去市醫院了。”
宋時清一愣。
謝司珩看他那副紅著眼睛的可憐樣子就又好笑又心疼,拿紙給他擦臉。
宋時清下意識偏頭躲了下,又被謝司珩扳著下巴轉回來。
“別動,你手上還有傷呢。”謝司珩哼笑,接著跟他解釋,“我打電話給你舅舅舅媽了。昨晚他們連夜趕過來看錶姐,我跟他們說,表姐有可能傷到了眼睛,最好去市醫院檢查,他們就帶表姐走了。”
宋時清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遲疑一瞬,“你故意的。”
謝司珩放下手,“嗯”了一聲。
他和宋時清對視,聲音透著股鄭重。
“如果我家那幾本書沒寫錯的話,被纏上的人,最好是別和其他普通人在一起。容易讓他們也被那東西注意到。”
……
宋時清垂下眼,摳了摳被面。
是。
如果他沒有住在表姐家,翡翠鐲子就不會放在表姐家的桌子上,也就不會讓劉檸受傷。
……
宋時清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皺眉看向謝司珩。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應該……離我遠點。”
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宋時清不禁放輕了聲音。潛意識已經替他做了選擇,他一點都不想離開謝司珩。
謝司珩笑,“那怎麼行。我當然得一直跟著你。”
“可是你……”
“沒有可是,咱倆什麼關系,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
宋時清仰頭看著他,烏黑的瞳仁間是未加任何掩飾的依賴和擔憂。
無端讓人心癢到暫時沒辦法去想那些鬧鬼的破事。
謝司珩瞅著他,手指在還沒扔掉的紙巾上摩挲了一下,幾秒後,他突然玩笑般問道。
“時清,人家都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你是不是得考慮考慮把自己打包送給我。”
這真的是一個玩笑。
謝司珩雖然隱約意識到了點什麼,但他還沒想清楚。
只是憑著心底的那股沖動,隨口提了一句。
他笑著站在床邊,高大的身影在身後投下陰影,是光是一個背影就足夠吸引人的青年,誰都不可能錯認他的性別。
如果是平時,謝司珩和宋時清開這個玩笑,宋時清可能順著他的話就認下了。
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宋時清腦中第一時間浮現的,是那個在夢中,用龐大怪異的身體密不透風擁住他的東西。
身體被迫開啟的陌生感覺一下子被回憶起來,宋時清當時臉色就白了。
?
謝司珩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宋時清是怎麼回事,兩秒後陡然想起他身上淩亂的痕跡,和昨天晚上幻覺散去時的那可怖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