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幅樣子真是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謝司珩在心裡好笑地唾棄了自己一頓。
兩個人走到院子裡的陰涼處,宋時清的表哥表姐不知道去做什麼了,剪了一半的麻布就堆放在這裡,謝司珩又去拎了一袋金銀紙過來。
他疊了兩張,“不過說起來,我當年翻那幾本書還真是為了你。”
“嗯?為什麼。”
宋翔家的院子裡種了好幾顆有年頭的大桑樹,此時落下斑駁的樹影,斑狀的陽光落在宋時清頭發上,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漂亮的三花貓。
謝司珩敞亮,也不怕他知道,“你明明留著長發,卻不願意讓我叫你姐姐,我就好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似笑非笑地,“放心吧,說你命輕的那個風水先生,肯定是個江湖騙子。”
“真的?”宋時清眼睛亮了起來,期待地等著他解釋。
“真的。”
謝司珩玄學小課堂開課。地點:宋翔家的院子。學生:宋時清一人。
半瓶水的謝老師對著唯一的學生:“身體不好或者命特別輕的人確實會被那些東西定下。比如說故事裡,未出閣的女子,死後會在山路上拐進京趕考的書生。露水姻緣一場以後,強迫人家娶她。”
“如果你出生時,醫院裡正好有個難産而死的婦人,她是有可能跟上你,想等你死後,接走你做她的小孩的。”
“但是那些東西一旦留下標記,就不可能因為你留個長發,穿穿裙子就被矇蔽過去。”
謝司珩好笑,“它們本來就是靈,怎麼可能還靠外表認人。”
宋時清:……對哦。
“當然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它感知被封鎖,或者被壓在某個地方,也可能只能憑外表辨認人。”
謝司珩:“但這就涉及到了另外一個知識點。”
“一個執念是要孩子的女鬼,幾乎不可能再有什麼重男輕女的情節。那些東西的思維是很混沌的。能有一個清晰的念頭,就已經是萬裡挑一的存在了。”
“要孩子就是要孩子,要夫婿就是要夫婿。沒哪個女鬼姐姐會變態到在你才生下來的時候,就定你做老公,它的智力根本支撐不起它的變態。”
宋時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倆坐在院子裡的橫凳上,謝司珩扶住他,也笑,“所以那個風水先生根本就是在胡扯。還害你這麼多年,去哪都被人盯,回頭找人套他一頓麻袋。”
“不行。”宋時清都笑出眼淚來了,聞言趕緊按住謝司珩的手,“被抓到謝叔叔會把你腿給打斷的,你別亂來。”
謝司珩幾乎沒過腦子,一句話脫口而出,“打斷了你要不要我?”
……在意識到自己問出了什麼的那一刻,謝司珩心跳乍然加速。
“要。”宋時清笑著拍他的手,“我去撿垃圾養你。”
宋時清是當玩笑講的,但他那雙眼睛,看誰都像是含著一片流轉的微光,莫名讓人生出妄念。
謝司珩朝後靠,眯起眼睛打量他。
幾秒後,他掏出手機,“現在就招打手。”
宋時清好笑,“謝司珩——”
話還沒說完,門口就傳來了表姐的揚聲詢問。
“誰放這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