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這些都是我策劃的,他們都是我煽動的!”
“你的同胞——”
“大人,求求你,放過他們吧——”
拉格納明白,利奧是被逼無奈的選擇了劫持運輸隊。
可惜的是,這並不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他北愛爾蘭人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只是一群被利用的可憐人而已,而對待這種人,可憐?同情?寬容?那些都是多餘的。
“傷害你同胞的不是我們,是你們自己,你說會幫你們重建城市的,會給你們糧食的,會竭盡全力保障你們生活的,是誰呢?是瑞羅菲尼?還是神聖帝國?都不是,只有我們卡西尼亞,即便你們曾經對我們刀劍相向,即便你們從不懂得感恩,即便我們沒做錯,還要被你謾罵,可我們依舊會忍著幫你們渡過難關。”
不開心?不舒服?國家、民族利益面前,這些都不是大事。
拉格納懂的剋制,也明白自己的立場,他也不該如此憤怒,可是他理解為什麼這群饑民會到這個地方劫持運輸隊。
“可你們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你們還要去聽從他們的判斷,還要聽從敵對勢力的話!我們卡西尼亞努力了這麼久,幫了你們這麼多,我們死了這麼多人,花了這麼多錢,難道比不上瑞羅菲尼主子給的一骨頭嗎?”
拉格納從一開始就知道,策劃了這一切的又是瑞羅菲尼。
當他們扶植武裝勢力被徹底的擊潰後,他們並不想要卡西尼亞順利的收復北愛爾蘭,他們會千方百計的阻止,煽動饑民劫持運輸隊,估計這只是其中的一種而已。
作為人,總有能做的,和不能做的,無知在這個世界中,是最致命的,北愛爾蘭的叛亂是怎麼發生的?一群瑞羅菲尼人告訴他們卡西尼亞多麼糟糕,告訴他們瑞羅菲尼有多好,然後——他們相信了。
沒錯,他們就這麼相信了,一群沒有去過瑞羅菲尼本土,一群對瑞羅菲尼經濟連年下降的報告熟視無睹的蠢貨,輕易的被利用,為了一個虛構出來的夢,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時代已經變了,現在已經不是一百年前了,現在還在唸叨著推翻英格蘭人統治的時代,早就已經過去了,拉格納真的很想對他們說,不要再活在舊時代了,現在已經是全新的世界,全新的時代了。
宮闕萬間都做了土,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
天下哪裡來真正的太平盛世,哪裡又來的真正的美好。
可拉格納知道,這群人聽不懂,也不會去思考的,他們註定是時代淘汰的垃圾,可即便是垃圾,他們也應該去思考,拉格納是真的不明白這群人為什麼還要聽從瑞羅菲尼的煽動,他們難道不明白,到底是誰毀掉了他們曾經擁有的一切嗎?
現在這群畜生,竟然把刀劍指向了保護他們的人?他們的邏輯呢?他們的人性呢?他們的理智呢?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恐怕這樣的人,已經不配稱之為人了。
現在想想,這群畜生的家園被毀,流離失所,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都是理所當然。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他們現在也應該受到懲罰了。
——
“全部以叛國罪處刑。”
——
這是拉格納做出的判斷,而身邊的所有士兵,都愣在了原地。
克爾瑞更是直接站出來勸阻。
“拉格納——我們不能這麼做,他們只是平民。”
“克爾瑞,我問你,你認為這嚴冬,要多久才能過去呢?”
“我不知道,但我想只要卡西尼亞全力援助,毀掉的城鎮能夠重建的,也許一開始會很糟,但是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不是他們的錯,這——他們是為了活命,他們不能就這樣被凍死、餓死,我們殺帶頭的貴族就好了,沒有必要全部都處刑,我們沒有,真的沒有這個必要,我們也不能這麼做,我們是保護他們的人,我們是卡西尼亞的軍隊,他們是卡西尼亞的民眾,拉格納,我們...真的...不能這麼做。”
拉格納第一次見到克爾瑞說這麼多話,他到最後甚至已經沒辦法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