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亂
於宋郡公是個有手段的,安撫舊臣拉攏新臣也不過一個月便將虞國京城安頓下來。
但他知道,如今短暫的安穩不過是利益平衡的結果,想要真的把大權握在手中還需要足夠的聲望和群臣的支援。
“太後娘娘臣以為外敵已深入我朝腹地,當即刻帶兵阻擊,否則國將不國。臣願領兵前往,收回先帝打下的十一城為先帝報仇。”
那高臺上的皇帝如今仍是個字都尚未認全的稚子,他不知道這位伯父口中說得腹地、報仇究竟是誰什麼,只是頭上的帝王冠冕好重壓得他脖子都開始難受。
因著被伯父叮囑過早朝上不要開口說話,所以小皇帝如今也只是安安靜靜坐著。
這時候本應珠簾後垂簾聽政的太後娘娘開口允或者拒,只是她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於宋郡公提高聲音,喊了一聲:“太後娘娘,不知臣的提議,太後娘娘意下如何?”
只可惜姜微壓根沒有聽他在說什麼,只是象徵性的開口道:“一切全由郡公做主便好。”
姜微如今不過雙十年華,是個珠圓玉潤,嬌俏可愛的美人。
只是美人如今身居高位仍不快從這三年前他的夫君造反那一日開始,他就再也沒有天真可言。
虞國公嗣子造反,帶走了家中的親眷只是可憐妻族一家老小盡被殺了洩憤。
自那時開始姜皇後便開始神志不清,時不時的便會愣神,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只是聽宮人說,她夢中會低聲喊著阿孃。
這些年過去了,她最清醒的一次,便是虞析被俘傳來,於宋郡公要造反時她憑身份壓住了反對的聲音,對外聲稱皇帝已死,將太子推上皇位。
可少帝登基之後,她本可以包攬大權,可他卻沒有那麼做,而是將權力讓給了於宋郡公。
見太後妥協,其他人也沒有反對的道理,因此,於宋郡公領兵南下,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
於宋郡公離朝前將朝政交由新臣一派,甚至同自己並不算親近的大臣來打理,這一行為倒是堵住了不少人的嘴,但也留下了不少禍患。
比如當他回朝之後,這權利或許就未必還能完全收回來。但如今的局勢卻沒有給他太多時間,畢竟丟了權利也比做了亡國奴的好。
於宋郡公帶了兵馬及新招收的兵,共十五萬人。
榮國在淩滄笑時候丟了大半國土,餘下的本就不算地廣,如今更是一分為二。因此於宋郡公帶兵不停前往十一城,四五日的時間便可以到達。
距離離虞國京城最近的十一城城池鉞州越來越近,於宋郡公也越來越謹慎。
常常因為夜晚的一聲鳥叫便驚醒,然後下令讓全軍警戒。
這種事情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戰士們便開始苦不堪言,以至於白日裡行軍也昏昏欲睡。
或許正因為於宋郡公這份謹慎,將原本四五日的路程拉到了第六日仍距鉞州有一段距離。
這一路過來走得不少都是山路,因此於宋郡公帶領的矮馬軍倒是省下不少力氣。
這日天色漸晚,於宋郡公也不能強行逼著將士們前行,只得尋了一高地向陽處安營紮寨。
或許是附近多有樹木夜裡又起了風的緣故,於宋郡公又被響動驚醒,他不是不能感受到將士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