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雲和月離京的時候淩路塵沒有去送,在乘風殿中熟練的處理完周折後開始處理尚書省的大小事宜。
一時間乘風殿……門庭若市。
雲府雲起抬頭望天,手上還拿著新鮮出爐的聖旨,不過旁邊沒人搭理他。
堯羈剛過來看到的就是這個情形,一時好奇將聖旨拿過來。
嗯……讓他暫代尚書令一職。
身為一個已經致仕的老臣又被重新拉回去幹活……有些不太仁義,但……堯羈看著他眼前擺著的燙好的小酒……就當他老當益壯好了。
雲孤閑現如今已經從太醫院請辭,如今閑在家中,打算到江南等一些地方遊歷一番。
結果剛定好行程就碰上了江南整頓,好不容易終於等到江南稍微安生一些,雲和月就又跑到北疆去了,為了照顧這老父親的內心才決定多留幾天。
“您這一天天在家裡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直接去溜達溜達權當是打發時間。”
雲起緩過神來:“一兩天那打發時間的確行,但……那兩個是一兩天就能回來的嗎?”
堯羈看他實在可憐,於是端起酒杯倒了一杯酒遞給他:“虞國就剩下了巴掌大的地方,真要打也好打,更何況他們自己還內亂。”
雲靖原本一直安靜坐在母親旁邊,聽到這話開口問道:“姑姑和大人不是去平內亂了嗎?怎麼還關虞國的事情?”
其實這事兒吧,淩路塵他們三個這麼想,但是沒有張揚。
但雲起在官場上待了大半輩子,堯羈天生就對戰爭有一種預判能力,又怎麼會猜不到。
平一個內亂而已,原先已經派過去那麼多官員,只要帶一些兵力起了威懾作用,然後將幾個刺頭按沒了就行。
哪還需要再把雲和月派過去?
還弄得他自己手中無人。
雲鳴摸摸雲靖的腦袋:“你還沒有入仕,看不明白很正常,聽著就好聽完了好好想想大概就能想明白。”
雲靖點頭,安靜坐著聽長輩之間的談論。
白曳江湖出身,年輕的時候也一直遊歷於江湖,到了中年才選擇在京城安頓下來。
對朝廷的事情不太感興趣,但畢竟親人在朝為官,也很擔心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陛下給這般大的權利,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但想到自己家這些個都是些報喜不報憂的,於是拿了個梨遞給堯羈。
“謝謝嫂子。”接過梨,並沒有開吃而是開口:“沒必要,尚書省那些個老人肯信服大哥,但新提拔上來的大部分還是聽陛下和雲央的。大哥名望在,又是陛下親自任命倒不會有人找不痛快。但侄女入朝的時候大哥就退了下來,若是大哥到時候不放權的話,侄女就得下來。就事論事,把侄女弄下來比把大哥弄下來簡單多了。再說大哥年紀擺在這,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跟自己女兒搶。只要到時候大哥安心退下了,雲家一點事都沒有,真不願意也沒什麼事。陽謀陰謀擺上臺,沒哪個皇帝會對雲家趕盡殺絕。”
皇帝肯用雲起就是已經將所有都考慮到了,當初雲起肯退朝將雲和月留在朝中,那麼把持尚書省不放權的可能性也不大。
更何況,皇帝並不和先帝的老臣親近。但他自己的臣子其中一個就是雲家人。皇帝讓時煙絮領兵攻打虞國,那麼之後他是文官還是武將都不好說,尚書省屆時還是要姓雲。
雲起也實在沒必要鬧騰那麼一出。
“這怎麼不見小侄女?”
雲起臉又黑了,雲孤閑忍著笑,白曳小聲嘟囔了一句:“跟她姐姐跑北疆去了。”
堯羈張嘴,但想到他們家這情況,想了想還是不說話了。
時煙絮到了北疆已經幾日,鎮壓了幾出大小反叛,動靜並不算小,卻不見勇毅侯的影子。
時煙絮在砍了兩個在動亂中趁機謀利的官員後,幹脆給勇毅侯去了一封信讓他帶人過來,然後自己稱病。
勇毅侯拿到信也是滿頭大汗,北疆生亂本來就是他的過錯。原本他還可以裝不知道,但信過來再不去那就真是會問他的罪。
勇毅侯被架得沒了辦法,於是牙一咬,將軍中將領都叫過來,把信放在桌子上讓他們自己選願不願意跟自己過去。
並非是真的要面對什麼洪水猛獸,而是……這軍中幾乎沒有人肯聽他的。
其餘人也聽說了京城派過來的那位,只是那人並不需要他們來應付,所以不願意跟文官打交道。
見眾人都不願意,勇毅侯慌了個徹底,難不成真要他帶幾個小兵過去鎮壓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