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候朝中上下都是這樣傳,罕見的上下統一口徑。
再有便是……大將軍到的是不是太過於及時了?
結束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淩路塵讓人清點傷亡,禦林軍中死傷不算多,官員家眷中除了少數被嚇著的幼兒外亦沒有什麼傷亡。
地上的屍體多得幾乎要鋪滿整條官道,必須盡快處理了,否則生了瘟疫就是得不償失。
時煙絮看完了這場廝殺,將簾子放下來,敲著桌案上的棋子,想已故的八皇子與這場叛亂有什麼關系。
他不記得八皇子,但他到過齊州。
他在齊州呆了將近兩個月,賞了齊州的桃林看了齊州湍急的河流,那時候距離八皇子造反時間隔的並不久,但是那裡沒有發生過叛亂,大將軍也沒有入齊州……
淩路塵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容貌俊美的男子著黛藍色常服手中持黑色圓潤的棋子,襯得十指如珠似玉。
時煙絮起身,衣服上繡著的蘭栩栩如生,下了馬車。
淩路塵皺眉,地上滿是血跡屍體,會弄髒他的鞋。
但時煙絮顯然不在乎這些:“陛下可有受傷?”
時煙絮上下掃視著他,玄衣即便沾了血也不顯眼,但離得近了就能看到衣服上有幾處濕潮。
“沒有,幾乎沒人能近我的身。你呢?有沒有被嚇到。”
問出口才發現這句話的荒誕,時煙絮本身就知道路上會發生的事情,無論是作範州司馬、還是西北監軍他都到過戰場。
時煙絮搖頭,取出手帕將他臉上沾到的血跡擦掉。
“狗皇帝!你……”
噗!
萬般叮囑皆及不過戰場上落下來的本能。
時煙絮的刀法練的並不好,但是他出刀很快。
拔刀、推人、出刀,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裝死來進行二次刺殺的人就已經與世隔絕了。
那人不光胸腔上被砍了一刀,咽喉處也被一箭貫穿。
刺客倒下時煙絮隔著很遠與雲和月四目相對。
外面安靜下來,有些大膽的官員已經從馬車裡出來了,雲和月就是其中之一。
時煙絮看著自己手上的刀,以及湧上喉嚨的腥甜,以及淩路塵逐漸變黑的臉色,主動把刀給扔了。
經了這麼一出,時煙絮被帶到了淩路塵的馬車上,又叫了醫官前來。
過來的是雲孤閑,淩路塵出去迴避,方便雲孤閑發揮。
時煙絮身體不好,不光是年幼時在城外雪地裡被凍得和骨泠日積月累的消磨,最主要的是當初在範州戰場上受得內傷。
內傷需要靜養,但是範州那時候戰爭不斷,先帝又令時煙絮籌集西北軍的軍糧,再加上時煙絮自己不甚在意便沒有安心養著。
一直到了通州才被時雍罵了一頓,只是通州地處江南十二州,又哪裡是能給他養病的地方。
甚至後來在上京的路上還落了一次水,本就不好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
一直到了東宮才被淩路塵精心養了一段時間,可狄軍軍營一趟,之前的精心養護功虧一簣。
後來他還一直念著戰場上的情況,回了京城也不肯好好將養,才被雲孤閑勒令不能動武。
“姐姐……”
“你能耐了!不知道自己這身體什麼情況嗎?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陛下需要你去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