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妤曾和時煙絮一起思讀詩書,堯羈把話說到這她也明白了,無外乎時煙絮是自己被帶過去的,想要謀得自己想要的。
想起來他那病病殃殃的身體,聞妤就胸口堵得慌,不禁罵道:“那就是個瘋子,什麼都幹得出來!”
堯羈一早便明白時煙絮想幹什麼,但是他也只能說到底年少,做事不經考慮。
聞妤來了,他便能寫了時煙絮如今的情況報到京城遞給那位。
寫完後,他不禁想起那個時候的他自己。
祖父原本對他並沒有什麼要求,只是希望他能好好聽老將的話,將西北軍的兵權安定在堯家。
那時候他十四空有一身武藝,戰場都沒上過幾次,因為祖父說三軍之帥不需要自己去戰場上廝殺。
但是戰爭一旦起來又有誰能顧及到他?他便自己跑到了戰場上,他很喜歡廝殺,那裡讓他興奮,即便受了傷也不感覺疼痛。
他憑藉著武藝殺了四個前方領兵的將領,本身算是立下了功勞,但是祖父上報的時候卻把他給壓下來了。
他那時候不明白為什麼祖父不想讓她出頭,他一次次往最危險的地方沖,但是祖父仍舊視而不見。
直到那一年祖父深陷敵營,西北軍危在旦夕,他點一隊人馬輕騎,時局總是難以把控,那亂了敵軍的心呢?
他憑藉著自己的一身武藝,與敵軍高手相對,奪三軍軍旗。
三軍調令全在主將,但三軍軍心全在軍旗。
軍旗倒軍心散。
自此他一戰成名,他那時候是高興的,祖父再也沒有壓過他的軍功。
當年之事恍如隔日,如今……他竟活成了祖父希望的樣子。
他把寫好的信拿出來,重新換了紙,將疑似主動致敵軍軍營換成了被敵軍擼到軍營。
時煙絮在敵營又待了兩天沒什麼人找他,期間只有虞娘在身旁照顧。
虞娘總說他生得漂亮,問他有沒有娶妻,有沒有心上人,問他能不能過些時候把她從先生那要過去……
時煙絮很少回她,只是希望她能出去,畢竟他一個別國臣子和柳垣的妾室待在一個營帳內實在不成體統。
但是每當他提起來她就哭訴自己的悲哀,什麼歌姬生得女兒在家中不討喜被送給侯爺做妾室,什麼後宅裡女人太多進了門連自己的丈夫人都沒見過,就被他和著金銀一塊送給了先生,結果先生好男風喜小倌……
比他還能哭。
阿孃說過這輩子只能哄三種人,一個是她,一個是妻子,一個是女兒。
雖然當時由於他年紀小,而姐比他大兩歲都是姐在哄他。
但是其他的哄了就是災。
所以每當她哭的時候他就會躲出去。
他是科舉入朝,一直以來也都是作文官打扮,在西北軍起碼還有同他一塊來的其他官員,現在卻是獨樹一幟。
哈雲惹在狄皇將榮家人撤下來後才到了軍營,狄國在先前一向是以戰養戰,後來他們打到了景國西北邊境……
榮家風光幾代,到了他這卻需要去和狄皇要糧食,被那些個老東西為難現在正憋了一肚子火氣。
剛回到軍營便被一陣風光吸引。
那人一頭墨發被木簪挽著,鳳眼中是東邊的風景,一身大氅穿在身上,大氅下卻是顏色極為莊重的青衣。
哈雲惹只能見到那人的半張臉,可那人往那一站就是一道景,讓人忍不住的想靠近。
美人回頭,發現自己擋了人的路便向前走了兩步。
步子平穩,體態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