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私兵一日歇兩次,一是正午,一是子時後。
青山啊!
他想到了那位當時只有十六七歲的大當家,強撐著刀架在脖子上的恐懼與他談條件。
如今也不知道人怎麼樣了。
這裡管事的人見到進了生人,便比了個手勢。
頃刻間,訓練中的人停下訓練跑到農田拿起農具開始農作。
暗衛隱於暗處,管事的或許也並不認識那些暗衛,但是他認識令牌。
令牌是他的主子專門刻來以備萬一的,見令牌如親人致。
管事跪下行禮,下令令一萬士兵整裝待發。
來的路上,他就在好奇,太子殿下讓他過來難道不怕暴露嗎?
畢竟他自從回到京城開始,便被許多人暗中盯著。
但是在出城的時候,他見到城門守衛的時候便明白了。
城門守衛他見過,在他尚且年幼時,在明皇後宮裡。
那是明皇後留給僅剩的孩子的為數不多的底牌。
他這輩子其實只帶過三次兵,一次抵禦外敵,一次剿匪,如今卻要陪著這位太子殿下做一次亂臣賊子。
他看著諸位將士整裝待發,只待一聲令下便即刻殺入京城。
帶兵到了城門時天已經晚了,昏昏沉沉的應該有一場大雨。
而那位萬眾矚目的殿下正在乘風殿。
年邁的帝王坐在椅子上,他的儲君站在他面前,面上恭恭敬敬。
如果他不是過來逼宮,那可真的是一出父慈子孝君臣和睦。
太子殿下身後還跪著幾位大臣,司空大人、禦史中丞、中書令、侍中、戶部尚書、還有已經退下來很長時間的老定國公。
人數不多,但卻是朝中肱骨。
皇帝的臉色已經陰沉的不像話了,他看著自己的兒子拿到他面前的罪證,以及在門口僵持著的證人。
這些都是他這些年來多疑、偏寵堯貴妃做下來的。
臨安五年他擅自壓下西南大軍的糧草,定國公世子時正與敵方交戰,因等不來糧草軍中將士被活活餓死近三萬,定國公世子戰死沙場,當時一共死了十萬大軍。
臨安五年,他為了牽制大將軍,將其妻子扣押京城。
臨安八年,以藥材為名,令大將軍將唯一親子送回京城。可卻因為偏寵堯貴妃,縱容安國公府眾人毒害世孫。
臨安八年,挾嫡長公主逼殺皇後,後又屠嫡長公主府。
臨安九年,縱容安國公買賣官職。
臨安十年,為堯貴妃建造行宮挪用修築堤壩費用,致河堤沖垮導致江南三州疫病橫生。為掩蓋罪過,令刺史閉城致三州變為死城,隨後殺刺史滿門。
……
這些事情淩路塵調查的一清二楚,甚至拉攏了幾位保皇黨朝臣。
人證物證俱在,臨安帝不想認,認了那就是千古罵名,但是如今又由不得他不認。
君臣兩方已經僵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刀劍相撞的聲音傳入大殿中,才打破了兩方微妙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