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與其說是吻, 不如說是戚琢玉單方面的一場狩獵和宣洩。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兇,幾乎是咬著鳳宣的唇,骨節分明的指尖捏著他的下巴, 彷彿要捏碎一般, 強迫他仰頭, 白皙細膩的脖頸劃出一條糜麗的弧度。
鳳宣痛得張開唇,方便他就這麼長驅侵入。
鳳宣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的, 他被壓在胡床上才真正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力量到底有多懸殊。
自己現在就像被釘在砧板上無法動彈的幼獸, 拼盡全力也只能發出幾聲微弱的哀鳴。戚琢玉掐著他脖頸撕咬他,鳳宣想推他出去, 卻沒想到被他抓住空隙糾纏了上來。
一時間, 空氣中只剩下輕微的水聲和嗚咽聲。
鳳宣被他吻的窒息,他還不知道怎麼換氣,下意識搖晃腦袋想推開他。
他進的太深了, 讓他甚至有一種恐怖的吞嚥錯覺, 彷彿要被吃進去一樣。鳳宣覺得戚琢玉現在這樣太可怕了, 他真的有點害怕。
可就當鳳宣想掙紮推開他時, 又想起戚琢玉身上的傷。
那麼多血,看起來就像把他的血放光了一樣, 他到底在魔域那邊搞了什麼事情, 把自己搞得這麼悽慘?!
於是要推開他的動作, 變成了將手放在他心口。
到這一刻, 他才發現, 他真的做不到用刀殺了戚琢玉。
他曾經對待凡人的生命,猶如待世間浮游, 朝生暮死。
人生如露水幻電, 比起上神漫長的一生, 又如夏蟬不知春秋。
但他在這一刻,發現生命的意義不在於活得多久。
而在於這浮生如寄的漫漫歲月是和誰一起度過。
鳳宣都說了拯救蒼生的任務以他的業務水平根本就完不成。
他就是那種去上山挖野菜,都要比別人少挖一筐的鹹魚。
鳳宣想捏碎他袖口中的那把“不怨”。
結果沒想到他還沒動,戚琢玉就發現了他的意圖。
他沒有停止吻他,堵著他的雙唇,只比之前更兇。
好像要把他咬碎了吃進肚子裡一樣。老實說,以戚琢玉現在瘋的都不見得還有神志的程度,鳳宣甚至真的覺得這不是自己的錯覺。
戚琢玉可能是真的想咬死自己,然後咬碎進他的身體裡。
只不過被戚琢玉發現之後,鳳宣也沒有慌亂。
他本來就打算毀了“不怨”,戚琢玉要是自己願意毀去,那就讓他毀去。
可是戚琢玉並沒有像鳳宣想象的那樣順手將“不怨”揉成齏粉。
他反而將“不怨”放在了鳳宣的掌心中,然後貼著鳳宣的唇,聲音冷冽:“你哭什麼。”
哭?
鳳宣像是才感覺到自己臉頰上冰涼一片。
是早就不知道幹涸了多久的淚痕,他還以為是自己沾到了戚琢玉身上的血。
“放心。不用怕。”戚琢玉笑著看他,但眼裡的血絲幾乎將他的瞳色染成血紅:“只要你殺了我,司徒星年和縹緲仙府就不敢拿你怎麼辦。”
……他什麼意思。
鳳宣覺得自己腦袋發懵,也不知道是被親狠了還是什麼。
他不懂戚琢玉在說什麼,但是看到戚琢玉愈發瘋狂的神色,他猜出他要幹什麼了。
戚琢玉幾乎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就握著他的手,將“不怨”送進了自己的心髒。
他的手骨節分明,掌心緊緊地包裹著他的手,就像千萬次他牽著他在路上閑逛一樣。
只是這一次,他牽著他,用他的手刺穿了自己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