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午十點半,正是忙碌時刻。一花店女孩子,紮了個馬尾,穿了件純白的t恤,捧了一大束藍玫瑰過來。沈小佳抬了頭,雙手拿著資料,還不忘調笑她:“子默,你的花到了!”
已經連續幾個星期了,每日裡花束不斷的,辦公室都快成了花店。所以現在公司只要有人看到捧花的進來,都知道是送給她的。15朵的數字,還是不變。沈小佳幫忙查過花語,說是表示對不起。
對不起雖然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但是對於他與她卻是千斤的重。靜下心來,憑心而論,她其實並不覺得他有什麼對不起她的,畢竟兩人沒有任何的承諾,也沒有任何的約束。若是戀人,遇到他與她的情況,是可以抓狂,可以哭吵,甚至可以無理取鬧,最底線至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問個為什麼?
但他們不是。他與她之間,說穿只是單純的一夜情發展的同居關系。並沒有牽扯到承諾與永遠。雙方都有各自發展的權利和空間。其實他若是面對面,跟她說:“我們結束了!”也就結束了!所以無論他選擇了何種方式,只是為了對他們之間的關系畫個句號而已。
感情之戰到了最後,攻城掠地已不算是什麼真正結局了。主要是看當事人後不後悔,若真能做到不悔,也總算是對自己有個交代了。她回首他與她的路,原來都已經堆積了灰塵,久了,也只不過是她記憶裡的一段花開。
沈小佳不是一直安慰她:“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把舊的換了,怎麼展望新時代呢?”誠然是逗她笑的,但也是極對的。她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考慮母親的建議,認認真真的規劃未來了。人畢竟要現實些的。
邢利鋒好象也察覺她的心情低落,所以電話來的勤,也約的勤。人寂寞的時候,真的是需要人陪的,就算是普普通通的朋友也好。
兩人去了火鍋店,點了一大堆的食物,扔在濃湯裡。託著下巴,看著湯不停的冒著泡泡,煙霧纏繞,緩緩升起,襯託著店裡的氣氛,整個人也被燻的暖和了起來。
貢丸,羊肉,菠菜等不停在湯裡翻滾,瞧著也讓人垂涎欲滴,才一會工夫,已然熟了。她好久沒有這麼好的食慾了,抓起筷子,笑迎迎的看著邢利鋒:“開動!”活像有人跟她搶一樣,朝著目標連連進攻。
吃到一半,邢利鋒喝了一口酒,盯著她看了半天,忽而,語氣認真的道:“子默,要不我們交往看看?”剛剛咬在嘴裡的半個貢丸,彷彿燙得嚇人,吐也不是,咽也咽不下去。好不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吞了下去,抬起頭,愕然的看著他:“什麼?”
邢利鋒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做我女朋友吧!”眼中誠意十足。原來他到底還是說了。他一直約她吃飯,但從沒有表示過那個意思。今天竟然這麼直白的說了出來,跟他的性格倒是挺符合的,直來直去!
她放下筷子,託著頭,斜著眼端詳了他半天,笑嘻嘻的道:“我考慮一下!”邢利鋒其實真的是個不錯的人選,畢竟是老家在一起,彼此也算知根知底。而且也是國內數一數二大學畢業,工作不錯,又長得一表人才。聯絡了這麼長的時間,風度也是極好的。可惜總少了點戀人的感覺,那種心顫的味道。兩人長處,她就覺得跟鄰家大哥哥一樣,輕松自然的。但話說回來,靠感覺也不能過長遠的一輩子!
邢利鋒笑著道:“不正經!”看著她眯著眼睛在呷湯,因為有些燙,不時的吐著舌頭,像個孩子,頑皮可愛的。他繼續道:“有我這個男朋友不錯的,你想想看:第一,就等於有了個免費的司機,上下班接送。第二,等於有了免費的跑腿,女朋友有什麼事情,我肯定披星帶月的跑前跑後的。第三,等於有了免費的勞力,以後你有什麼搬的抬的,舍我其誰。第四,有了免費的廚師。第五,有了免費的洗碗機”
她忍俊不禁,竟當眾哈哈的笑了起來:“聽起來真的不錯哦!”原來他還有風趣這個優點。他也笑著,舉起酒杯,伸了過來,與她的酒杯碰撞了一下:“考慮一下吧!像我這種男人,現在是打著燈籠也不一定也找到的!”她依舊淺笑盈盈:“我可沒有也想象中的那麼好。事先申明,我是個很自私自利的人哦!”
他笑了出來:“你這麼回答,是否表示贊同我的提議?”她歪著頭看著他,沉吟了半晌,忽然,嫣然一笑,燦爛如花:“ok!成交!”忽爾,又朝他眨眨眼睛:“到時候可不能說我詐騙你哦!”
回到家已經是十點多了,邢利鋒將車子停到了她樓下,下車替她開了車門。北風呼嘯的,帶著冰冷刺骨的寒意。她整個人縮在大衣裡,微微抬著頭看著他:“上來嗎?”他還從未到過她住的地方。既然答應他做那男女朋友了,也應該大大方方的交往。
他低頭,笑著道:“怎麼,這麼爽快的邀我上去,是不是家裡電燈壞了,水管堵了?知道男朋友的好處了吧!”他笑的時候,當真是好看的,露出潔白如玉的一口好牙齒。想到一則牙膏廣告:“牙好,身體就好!”呵呵,還是極幽默的!
回到了屋子,第一個動作就是開啟電視,按到一個綜藝臺,有一群藝人在上面,插科打諢,熱熱鬧鬧的。住的地方小,也有好處,就是一開電視,屋子裡各個角落都可以聽到,少去了一絲寂寞的惆悵。
將外套脫了扔在沙發上,三步並作二步的去洗澡。熱水從蓮蓬頭上嘩嘩的流下來,沖在臉上,身上,說不出的清爽。沐浴露的香味是淺淺的茉莉花味,既然分了,就要與過去的一切徹底做個了斷。
朦朧中依稀聽到有門鈴的聲音,雜在電視機嘈雜的嬉鬧聲,似有若無的。已經這麼晚了,應該沒有人找她的。她不甚在意,依舊慢慢的用泡沫擦洗。穿了件睡衣出來,用幹毛巾擦頭發。
進了客廳,這才發覺,熟悉的門鈴竟然真的在響。似乎一直沒有停過。她走到門口,心裡竟然撲通作響,問道:“誰啊?”這麼晚的!心裡頭模模糊糊有張臉浮上來,其實知道是誰的。只聽見他的聲音預期的響了起來,似乎有點不耐煩:“是我!快點開門”
她自然是不能夠開門的。就這麼僵持在門裡門外的。他就這麼不停的在按門鈴。向來頗為悅耳的鈴聲,現在聽來就像幾十分貝的噪音,頭痛欲裂的。她嘆了口氣,將電視關掉,走回到門邊,柔柔的,幽幽的道:“江修仁,你不要這個樣子。我們結束了,何必要弄到這種地步呢?好聚好散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