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傷口早已癒合但每當夜深人靜都會在一陣絞痛中醒來,已經忘記這是第幾個晚上,臨睡前專程加大了止痛『藥』的劑量似乎作用不大,時鐘剛好跳到了三點三十分。習慣了『裸』睡的顧梓峰掀開了被子,本該完美的人魚線腹肌上多了一道刺眼的傷疤,那是和李艾訂婚典禮上安娜最後留下的痕跡。
穿上睡袍來到了地下酒窖,酒架上擺滿了從世界各地收羅的知名紅酒,顧梓峰隨手拿起一瓶82年的拉菲並開啟了木塞,濃郁的紅酒香氣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其實樓上也有酒櫃不過他並不想驚動任何人,地窖下面非但沒有暖氣相反供應冷氣的恆溫器上顯示13.5c。
當顧梓峰將紅酒緩緩的倒進義大利進口水晶玻璃斜口醒酒瓶時,有人摁開了酒窖密碼鎖,門‘嘀~嗒’一聲被開啟,皮鞋踩在木製的樓梯上偶而聽到‘咯吱’的聲響,即使背對著樓梯的顧梓峰大概猜到是誰,於是說,“看來這樓梯需要修理了。”
“前幾天我已經讓人過來看過,修復的材料需要從法國空運回來,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管家威廉將手裡那件愛迪丹頓黑『色』『毛』呢外套披在顧梓峰身上。
“威廉,你來這個家有多久了?”
“差不多五年了。”威廉取下紅酒杯遞到顧梓峰面前,卻沒有給他斟酒。
“聽說你是法國人,為什麼…”顧梓峰停頓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即使如此威廉還是猜到顧梓峰的想法於是說,“雖然爺爺是法國人,但是『奶』『奶』和媽媽都是中國人,託她們的福長了一張東方人的臉。”
“那你的家鄉在哪裡?”同在一個屋簷下相處了五年竟一無所知,換做別人可能覺得不可思議,但對『性』格向來生冷的顧梓峰來說一點都不出奇,反正現在睡不著他也不介意嘮家常打發時間。
“格拉斯。”即使深更半夜威廉還是一身筆挺的西服,擦得蹭亮的皮鞋,梳著整齊的大背頭,無論何時他都能保持專業的一面。
“小時候vitoria曾帶我去格拉斯小住過一陣子,記憶中哪裡是一個美麗的地方,隨處都有縈繞鼻尖的香氣,生活在哪裡的人好像都沒有煩惱,專屬的味道展示著他們獨特的存在,用自信和快樂感染身邊的人。”顧梓峰將酒倒進了紅酒杯,捏住杯腳輕輕的搖晃,紅酒掛在杯壁繼而徐徐下滑,沒想到男人品嚐紅酒也這般優雅。
“既然少爺喜歡可以再去玩,我非常願意當你的嚮導,”
“一言為定,有機會我們一定要再去一趟。”不自不覺的聊天讓顧梓峰將近喝下了大半瓶紅酒,“最近我都睡得不好,明天你替我打電話給羽霖,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
“是的,少爺。”
郭羽霖跟顧梓峰都是擊劍愛好者,兩年前顧梓峰在德國一場業餘賽上不小心負傷,當時就是郭羽霖替他處理傷口,之後一直有保持聯絡成為了朋友。前陣子郭羽霖從德國回來參加上海組織一次醫學研討,各大醫院知道他有意回國發展都丟擲橄欖枝,可是最終都沒有得到他答覆。
喝完那瓶紅酒天都快要亮了,藉著醉意顧梓峰打算回房補眠,尾隨其後的威廉謹慎的跟在他身後,直到看他安穩的睡下才放心離開,回到客廳威廉迫不及待的撥通了郭羽霖的號碼。
還在被窩裡熟睡的郭羽霖被鈴聲吵醒,發現才是早上六點多,不免有些脾氣,“喂?”
“郭醫生,我是威廉。”
“不會是梓峰出什麼事了吧?”郭羽霖並不是未卜先知,目前他算是顧梓峰御用醫生,這個時間點接到威廉的電話也難免憂慮。說實在憑他的資歷還不足夠成為顧傢俬人醫生,憑著他跟顧梓峰的交情才會被破格錄取。
“最近少爺失眠症越來越嚴重,今天下午三點他剛好有空檔,到時候麻煩你準備一下。”威廉語氣強硬根本沒有半點商量的語氣。
“但我人現在還在廣州,可能沒辦法…”
“我可以安排私人飛機去接你。”威廉語氣強硬,“郭醫生,不要因為跟少爺有點交情而忘記了自己的位置。”
愣住的郭羽霖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頭的電話已經結束通話了,旁邊聽到聲響的夏依裴『揉』了『揉』眼睛趴在郭羽霖腿上慵懶的問,“誰一大早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