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康走到長翁面前,緩緩蹲下,由衷地向他行了一個尊敬的合十禮。
“爺爺,您真的醒過來了……”
奇康直直地盯著長翁有光的雙眼望著,生怕一個不小心,長翁又是那副呆愣無光的“傻人”狀態,一切都是自己聽錯看錯了而已。
長翁長嘆一聲,雙手把奇康的左右手拉搭在一起握住,斂著慈祥又心疼的面容道:
“孩子……這些天,你受苦了。”
聽著長翁久違的蒼邁聲音,感受著長翁緊緊握壓在自己雙手上,傳來的蠕動摩擦質感,奇康默默流淚的雙目愣住,淚珠子不再流出,情不自禁激動地雙腳彎蹲著,抽出雙手緊緊地擁抱著長翁。
“爺爺!今後,我會好好聽您的話,不會再跟您抬槓,跟您作對了。只要您能好好的,不再出什麼意外……”
奇康激動的跟著長翁說著保證的話,長翁連著好幾聲“好孩子,爺爺沒事了,沒事了……”的安慰著他。
保姆被奇康的突然“闖入”,驚得愣了神,直到看到長翁一邊在安撫著奇康這個大男孩,一邊在對她揮手示意離開的時候,她才走出長翁的臥房。
長翁的臥房很安靜,裡面僅有奇康的哽咽聲和長翁安撫嘆氣的動靜,伯森和花彼岸,就像是感受不到他們的呼吸一樣。
伯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達長翁背後的沙發旁,而花彼岸早已經放下翹著的二郎腿,收起看著的書籍,冷漠又淡然地望著爺孫倆發生的一幕。
好像她一點都不被這種感人的場景動容一樣,有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好似經過這幾天的時間,就把奇康救過她一命的事情忘記了一樣。
其實不盡然,她只是不知道用何種神情來形容待會奇康知道真相的場面。
人都是恆溫動物,有血有肉有感覺,人與人之間相處久了,不管產生何種情感,對雙方的情誼總會產生。
這種“情誼”,無關於愛情或者是友情。就是相識人之間在面對同一事物時的媒介,即存在共情。
激動過後的奇康,也漸漸感覺到了氛圍的不對勁。花彼岸的冷淡或許他還能理解,畢竟在他心中,她不管遇到什麼事,好像都是一副淡定從容派。
但伯森作為一個常年跟在長翁身邊工作的職員,對於長翁也一定有些特殊的工作情感。
伯森表現得異常淡然的舉止,一點都不符合自己現在激動的表現,那隻能說明,長翁醒來這件事情,他比自己這個親孫子早知道,而不是和他在同一時間知道。
他慢慢退出長翁的懷抱,對上長翁那張蒼桑,長著法令紋的慈祥面容。
這種精神勢頭,挺直坐著的身體狀態,根本也不像大病初醒時的虛弱氣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