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最近一次相聚還是過年時在烏魯木齊。阿朵斯搶在阿麥爾前面喊了瑤姨,張瑤笑眯眯地摸摸小家夥的頭:“長高了,長高了!”
冷清的家一下子熱鬧起來,張瑤高興地張羅著吃的喝的,把兩兄弟安頓好房間,出來沒見著尹山。
“小山吶——”張瑤看了下陽臺,沒人,開啟尹想工作室的門,他在裡面。
尹山放下手上尹想曾出的一本攝影類書籍,對張瑤露出了和尹想一模一樣溫潤的笑。
“想你爸爸了吧?” 張瑤伸手移了下書架上尹想的照片框:“有個事和你說一下,我年後也打算回新疆了。”
“提前退休嗎?”
“我申請一年醫療援疆,新疆有一家醫院也找過我,想給我到時辦退休返聘。我還可以多幹幾年,眼疾做手術的人實在太多了,我還能發發熱。”張瑤在書架旁的椅子上坐下。
“已經申請了?”
“嗯,和院長都聊過了,已經在走書面申請程式了。”
尹山想到山上的狀況:“民宿,我沒經營好。你是不是擔心了?”
“沒有擔心,你也別有壓力,不是天塌下來的事兒。當初不是說好了嘛,大不了就當自己住的房。”
“人都在新疆,那廣州這裡……”
“這棟房子呢,留著,不賣,等我去新疆了,租給別人。你在這個城市長大的,還是在這裡留盞燈吧。”
“我打算就留新疆了。”尹山想提提阿依木。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母子倆正說著,外面“砰”的一下,玻璃炸裂的聲音,出來一看,是廚房裡,阿朵斯正站在那驚慌看著兩人。張瑤剛沖了杯熱牛奶給他,小家夥喝完懂事地把杯子拿出來洗,可能不習慣,洗好後手滑,不小心把玻璃杯掉在了地上。
“紮到腳沒有?”尹山過來攬過他。
“杯子……”小家夥無措。
“杯子沒事,你人沒事就好哈。“張瑤笑著寬慰。
阿麥爾聽見也從房間裡跑了出來,和尹山一起收拾起玻璃碎渣:“明天要去醫生那了,這掉上了玻璃杯,不會有什麼不好的結果吧?”
“有什麼不好啊,碎碎平安你不知道?”
第二天尹山帶阿麥爾按約來找周教授複查。
“您還是那麼忙,外面排著好多人。”尹山說。
“我這眼睛都給累出問題了,找你們家張教授做的手術,給我保住的視網膜。”周教授邊說邊接過助手量好角度的脊椎片子,對阿麥爾說:“十來度,恢複得不錯,裡面的鈦金屬和你身體相融得很好。”
“我這個以後會複發嗎?會不會加重?”阿麥爾急著問。
“不會。都給你固定了。這些鈦金屬釘子是不會取出來的。你不要造成意外損傷就行,正常生活,不要擔心以後,維持現狀沒有問題。”
“會遺傳嗎?”
“和你們說過的吧,這個和基因沒有關系,不會遺傳。放心結婚要小孩!”
尹山在一旁拍影片。
“你這是做什麼?拍影片幹嗎?”周教授見著有些不悅,礙於欠張瑤一個人情,未做阻止。
“不會外傳,就給他家裡人看看。”尹山收起手機解釋,又說:“麻煩您病歷上字寫慢些,也是帶回去給他家裡人看看清楚,他們總擔心加重、遺傳呢!”
“怎麼?怕看醫生的字啊?這不正給你列印嘛,都什麼年代了,現在都是電子病歷。”周教授笑了。
“那辛苦您寫細致些。”
“你去看看我外面有多少人等,要是每個病歷都這麼寫,一天得少看好幾個病人!”周教授說歸說,對著電腦清清楚楚描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