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三人往薩雅後面一看,晴越也跟一起過來了。她穿了一件苔蘚綠色的羽絨服,一條香奈兒雙面黑白拼色的羊絨大披肩像毯子似的把頭和脖子裹得嚴嚴實實,進了門就解了開來。
“晴越姐啊,想和我們一起熱鬧熱鬧!”薩雅接過晴越的羽絨服和披肩,轉身去掛了起來。
“感冒好些沒?”尹山微笑著站起身。
“好了很多,下午薩雅幫我做了精油按摩,舒服極了。這薩雅啊,就是天使寶寶,和老闆您商量一下唄,我可不可以把她帶走哇?”晴越這一頓誇,薩雅羞澀甜笑。
“挖我牆腳可不行,但羊肉可以自由。來啊,一起涮羊肉。”
大家圍著桌子坐下。
“天冷呢,來點熱乎的,暖暖胃。來——” 尹山涮好羊肉,準備放到晴越的碟子裡,又故意停了下來:“哎呀,差點忘了,清單上寫了,晚上不進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忘了。”
晴越顰眉苦笑:“有你這樣的嗎?我都餓了好幾年了,我破戒不行啊?去它的清單!”
大家哈哈大笑。
“這就對了嘛!多吃點,開心重要!”尹山給她連連夾上大塊的肉。
一頓熱鬧的火鍋後,晴越心情大好。
“陪我出去走走?和你聊聊天唄!”晴越穿上羽絨服,對尹山說。
“不怕冷啊?”尹山給她遞上披肩。
“怕冷?零下幾度,我穿過薄禮服參加活動,露胳膊露腿的,我怕冷?”
尹山笑了笑:“走吧。”
外面天色烏濛濛,還沒有黑。這曠野的風,今天異常冷冽。兩個人沿著棧道走起。
“對不起啊,我們說好住兩個月的,另外一個月的房費我私人補償你們。” 晴越把手上的披肩包裹起頭來。
“那肯定不必,喜歡這裡,以後有機會再來就是了。”
“呀!這是下雪了嗎?”晴越一聲興奮,仰頭望天。
果然是小雪花,簌簌飄下,夾著密集的小雪粒,落在這棧道上,啪啪啦啦。
尹山撿起幾顆小雪粒,放在手心晃了晃,往天上一拋:“是下雪了!今年的初雪!來得有點早哇。這裡一般十月份後才下大雪。”
“天吶!真的下雪了!”晴越這會開心得轉起圈,伸出手去接:“下雪了,我就不去那拉提了,我在這裡好好呆上幾天。”
“那就以後有機會再去唄。”
“我真羨慕你啊。”晴越看著雪花自由飄落。
“羨慕我什麼?”
“自由,蓬勃。”
尹山笑了笑:“你光芒萬丈,萬眾矚目不好嗎?”
“但總有一天會黯淡的。花無百日紅啊。我經常做夢,夢見自己摔下去。今天經紀人還和我說,人從高處往下落,就是一瞬間的事。”晴越縮回了手,把衣服緊了緊:
“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感覺喘不過氣來,心裡很空,來你這裡後,我才知道自己還是鮮活的,還有希望,哈哈。”晴越竟有些釋然。
“ ‘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在哪裡都會有希望的。”尹山溫潤地笑了笑。雪花片越來越大,沾滿了他的頭發。
天黑了,阿麥爾已經把棧道和所有房間的燈都亮了起來。
“回去吧,別凍著了,早點休息。”尹山停住了腳。
“嗯。”
晚上雪越下越大。尹山站在窗邊,看雪花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下紛紛揚揚,想著白天阿依木來的電話,悵然若失。
電話響了,是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