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我也是,拿了抑鬱症報告又怎樣?公司一看這心理疾病,也不敢繼續把你往最前面推了。那些你不要的本子,新人都伸長著脖子排隊在那裡等。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陪著你好不容易拼到現在,我怎麼忍心看你就這樣掉下去。”
“我走不動了。讓我安安靜靜做兩個月的自己可以嗎?”晴越煩躁地扔了手機,在沙發上斜靠下來。
“你冷靜想幾天吧。你看上的兩間屋子我都要了,活動空間也大些。那個民宿老闆,我找人背景調查過,人品沒問題。保密協議和安全協議他都簽過了。有什麼其他需要,你直接和他溝通。我先走了。”
這邊關起門來是不能外揚的情緒,那邊的接待廳裡卻炸開了鍋。
“天吶!是她!大明星居然來了我們這兒?”薩雅捂著嘴不敢相信。
阿麥爾和那泰都在網上瀏覽起她的資訊起來。
“別八卦了,人家到這裡不就是想要個清靜嘛。” 尹山埋頭看著經紀人給的清單,說起配餐:
“她的餐食我來配吧,早餐時間不定,下午餐三點到四點,晚上不吃,口味要清淡。這生物鐘夠紊亂。”尹山直搖頭。
這第一頓下午餐尹山親自做的粵式。薩雅給端到房間裡來,手緊張得有些微抖。
晴越睡了一會,剛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坐在沙發上梳理著剛吹幹的長發,助理剛把三面窗的窗簾全拉開了,一側窗的陽光透了進來,看著這窗外的風景,這會她心情倒是好了很多。瞅了一眼薩雅放在茶幾上的餐盤,那漂亮的碗碟挺特別,再瞄了一眼薩雅,也挺順眼,便叫住了她:
“你好,你是少數民族姑娘?” 晴越邊問邊戴上紫色的發箍,素顏幹淨,拿起勺子,嘗了一口湯。
“嗯,我是哈薩克族。” 薩雅看著她的臉暗嘆,這不化妝都美麗得不可方物。
“你長得很好看誒。”晴越又看了薩雅一眼。
“謝謝!”薩雅羞澀地笑了笑,酒窩淺露。
“你們的廚師哪裡人啊?這配餐還挺精緻,也挺合我口味。”
“廚師是本地人,不過您這份是我們老闆剛親自做的。哦,他說了,您想吃什麼可以隨便點。他都可以給你做。”
“你們老闆是那個人嗎?”晴越看向一側玻璃窗外,遠處的草地上,尹山戴著黑色騎行頭盔,一身黑色騎行裝備,高大酷帥,正騎著他的山地腳踏車俯沖下坡,黑風在後面跟著跑,轉眼消失不見。助理拉開窗簾時,晴越就一眼看見了他在蹲在草地上搗騰腳踏車,她隔著窗望上了好大一會。
“對,就是他。”
老葉在山下等尹山,他們約好了一起騎行去另外一個山頭看看。碰上面,老葉騎著哈雷在前,尹山騎著腳踏車在後,黑風和哈莉它們在後面猛勁追。
到了山腳下,老葉先停好車,尹山和狗子們在後面跟到。
“你也整輛摩托車唄。這和你出來不好玩,慢吞吞的,我這雷子忍著勁,飆不起來,得等你。”老葉把頭盔往腋下一夾,抱怨起來。
“我這山地腳踏車多好,人畜無害。牧民已經夠煩你了,再給添一個,搞個雙‘飆’?準會把我倆驅逐出村。”尹山取下手套,把腳踏車停靠好。
人帶狗爬上了山,兩人站上山頂望山谷。遠處牧民們在打草,一片打草機的轟隆聲。
尹山從揹包裡拿出了一瓶啤酒,啟開遞給老葉。
“你還整這個?虧你想得出來。”
“站在山頂上喝酒,顯得雄心壯志嘛!”尹山啟開了自己那瓶。
“想不到哇,當初以為能把你埋了的大套房,今天還能把你從坑裡拉了出來,救上命。奇跡啊!”老葉感嘆。兩人拿起酒瓶碰了脆響。
“這淡季也快來了,你回上海嗎?”尹山灌了一口,問。
“不回。今年就這裡過冬了。咱倆找點樂子,每天出來玩玩。對了,找一天,我們帶狗子,去森林裡獵殺只野豬怎麼樣?”
“你這尋刺激的吧?去獵殺野豬還不如去參加叼羊活動。過幾天村裡正好有叼羊活動,我帶上你。唉,也就我願意陪您老人家玩。”
“你是故意的吧,喊我老人家的人都走了,你還來上?”
“哦,對了,裴嵐姐給我發過一條簡訊,幾個字:已在開普敦,勿念。這明明就是讓我傳話給你的嘛!不過我後來再打電話過去,她手機停機了。”
“別打了,我是半個字都沒收到。打了好多次她電話,停機。她有意這麼做的吧。就此別過了。以後別提她了。”老葉拿起酒瓶猛灌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