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山,尹山……”是巴特爾父子的喊聲。
父子倆頂著大風,艱難步行了快一個小時來尋尹山。這麼大風,想著尹山人還在山上,他們打了好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巴特爾心急如焚,喊上阿麥爾趕緊上山來找。阿朵斯也想跟著,被阿迪娜一把拉住。
“孩子,沒事吧?”巴特爾喘著氣。
“沒事……”尹山捂住受傷的手,眼睛掃著工地四周,緊緊抿嘴。
巴特爾也掃了一眼四周,看了看一旁累得喘著氣的老葉,又看向天,這該死的風還在狂作。
“我們去屋子裡避避先。”尹山喊道。他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帶著大家往隔壁屋走。
“你怎麼了?” 剛走幾步,阿麥爾就看到了雪地上的血,是尹山手上滴下來的。
尹山這才看清手上的血口子,五、六厘米長,很深,血止不住地冒,手已凍得有些麻木,夾著冷冽的刺痛。
阿麥爾趕緊拿過鑰匙開啟屋門。
幾人進屋,看著尹山的手止不住血,焦急地觀望著外面的情形。個個滿身都是風吹落的雪花,眉毛、睫毛上都掛著。天極冷,尹山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冷過。
“你這傷口很大,還是趕緊去我那兒包紮一下吧。”老葉看了看外面,風似乎弱了些。
到了老葉那,天已黑,風停歇了。大自然發怒,和人一樣,怒後終會平靜。
阿宏趕緊拿出了常備的藥箱。 老葉親自給尹山處理傷口,一頓麻溜操作,尹山的整個左手手背被紗布綁帶覆蓋。
尹山揚起這隻手,笑了笑,“行啊,天使老葉,醫護的活都會幹,今天又是伸出援手,我這以後何以報答啊。”
“別,我就喜歡人家欠著我人情。”
老葉招呼大家一起晚餐。巴特爾是第一次來老葉這兒,有點拘束,說有事先回去,起身準備走,被老葉一把拉住。
“兄弟,不要客氣,難得過來坐坐,不嫌棄的話,晚上就我這裡簡單吃點啊。”
阿宏晚上做了幾個小炒,有饢,有抓飯。大家被這風整的饑腸轆轆。
“我想起來了,這麼大塊防雨布,原來工人用幾根木頭豎著壓的,這麼大風灌進去哪裡壓得住,得用大木頭橫放壓住四周。我這也太大意了,害得大家跟著我受了這遭罪。”尹山大口扒著飯,回想剛剛的驚險。
“那是,我這過冬好不容易養的膘,剛這一下子就給整沒了,哎呀,現在可是連這小餅餅都掰不動咯。“老葉故作苦相,搖了搖頭。
第二天早上,天氣晴好,陽光灑滿雪地,除了那間房,工地上已經看不出昨日風肆虐的痕跡。
昨晚巴特爾幫著打了電話給住村裡的木匠阿合江。阿合江之前在尹山這裡幹過活。尹山一直在工地上待人和善,這大冷天的,阿合江也沒有推辭,一早就過來幫看看屋子。
阿合江眯著眼,這裡看看,那裡拍拍:“不算太糟糕,小問題,我把有一點歪的樑子整回去就可以了。不會影響整體結構。放心。 ”
一上午工地那邊就清理完事了。回來村裡,尹山收拾起衣物,準備住老葉那。
“我們可以去山上找你玩嗎?”阿朵斯不開心。
尹山捏了捏他的臉蛋:“當然,我也會來村子裡找你們。”
“哎呀,你怎麼像阿依木啊,也開始捏我臉蛋了。”阿朵斯嘴上這麼說,心裡不抗拒。
說起阿依木,她的電話就來了。她問起工地情況。
“一切都很好呢!”尹山隻字沒提昨天工地上的事。
其實阿依木都知道,阿麥爾一早就打過電話和她說了。尹山若無其事,她還是沒忍住問:“手沒事吧?”
“沒事,皮外傷。老天爺發發脾氣,後面會給糖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