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國的那天,徐芳芝的情況穩定了一點,恰巧方舞檸的爺爺出院來看望徐芳芝,提起方舞檸照顧病人比較有經驗,說讓她留下幫幫忙。
宋清霽第一時間便表示了拒絕,但方舞檸非常堅持:“怎麼說我小時候也算是阿婆抱著長大的,我不照顧照顧她心裡肯定過意不去!”
他拒絕。
她堅持。
他又拒絕。
她的爺爺也在一旁勸說。
他沒心情也懶得再多說什麼,一語不發地等在徐芳芝的病房外。
時間彷彿變得格外漫長,一分一秒都那麼的難渡。
直到聽到她的聲音,他已經沉浮下去的心髒好像重新找到了跳動的頻率。
可也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又想起了徐芳芝被推進手術室的樣子。
媽媽去世的時候他年齡小,沒能救得了她。
如今徐芳芝又在他的眼皮底下倒下。
歸根到底,他還不夠強大。
遠遠不夠。
所以,在她又要回去比賽之前問他他們算不算是在戀愛之際,他猶豫了。
他對自己有足夠的把握,可需要多久才能完完全全擁有能夠庇護她,庇護徐芳芝的能力?
現在的他能帶給她什麼?
不過也只是猶豫了一瞬。
不管多久,他都會做到。
不管是什麼,他都會帶給她。
比起這些,他更不能也不想放過她。
她說等她比賽完回來讓他告訴她答案,他同意了,計劃著將她在電話裡告訴他的那副很喜歡但是被人買走了的叫《印記》的畫找出來,作為禮物送給她,正好到時候她的生日也即將臨近,他還欠她一個正式的告白,一併補給她。
她到了國外,他們像往常一樣保持著聯絡。
直到那一天,她打電話過來,醫生那邊讓家屬去溝通病情,他錯過了她的電話,可再打過去,怎麼也沒接通。
他又給她發了訊息,也沒人回。
想著她也許在忙。
他緩了緩。
再之後,媽媽的忌日到了,他去她的墓前送花,好巧不巧的是方舞檸又正好去給自己的奶奶掃墓——早先還是鄰居的時候,方家和徐芳芝關繫好,墓地都選在了一塊。
結束後,一同從墓園出來,方舞檸邀請宋清霽一起走,他拒絕了。
方舞檸神經大條,但他察覺到了周濃此前在徐芳芝病房裡的不高興,幹脆點明:“別接觸了。”
“為什麼?”方舞檸沒懂。
不等宋清霽作聲。
“哦,我知道了。”方舞檸突然反應了過來,“為了那個濃濃對不對?我看出來了,你們兩個……嘿嘿……”她賊笑道,“真沒想到,你還能有這個樣子的時候,好歹我們也算是半個青梅竹馬吧,你竟然能這麼狠心。”她一句接一句地說,最後總結,“她一定挺特別吧。”
宋清霽腦海裡不由就湧現出了周濃氣鼓鼓的樣子,他有段時間沒見到她了,提到這裡,下意識地無聲笑了笑。
是挺特別。
跟方舞檸分開後,他去了醫院,徐芳芝跟他說周濃回來了,還去了墓園,他立馬就給她打電話,只是還是沒人接。
訊息一樣,沒人回。
他打算去滬城找她,卻被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的連祁絆住了腳。
甩開連祁,他繼續嘗試聯系周濃,卻怎麼也聯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