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滾”字都不會罵。
像是故意要同他置氣,那天傍晚連祁再次出現,單車叫囂著停在周濃面前,問她要不要走。
周濃昂首挺胸挑釁地,當著他的面,坐上了連祁的後座。
宋清霽眸底陰沉沉一片,算了,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一個嬌縱任性必須得被慣著寵著的大小姐,不吃點教訓永遠不知天高地厚。
他轉身就走。
幾分鐘後,赫然停下,給原逢打電話:“幫我查連祁在哪?”
本就該寵著慣著的人,任性就任性吧。
就算要吃教訓,那也輪不到旁人給她。
原逢動作迅速,鎖定了連祁的位置。
宋清霽看到地址,沉冷的眸子頃刻間覆滿了冰霜——
那是城北一處廢棄的大樓。
也是寫著他鮮少為人所知的地方。
他讓司機加快了速度。
廢棄大樓沒有守衛,沒有裝置,也沒有燈,只有殘破的磚石瓦塊和時不時不知從何處滲出的流水在滴滴答答,以及遠方住宅區和商業區遠遠施捨過來的一點微弱的燈光。
宋清霽趕到時,周濃正站在一處高高堆起來的廢墟,那處廢墟被獨立出來,四周黑漆漆的,很難看清下去的路,稍一動彈就搖搖晃晃的。
她著急地喊連祁放她下去。
連祁只是笑著。
畫面閃爍在眼前,宋清霽大步上前,揪住連祁的衣領,狠狠一拳砸了上去。
連祁被打得踉踉蹌蹌後退了好幾步,竟然還在笑:“你現在也沒看起來那麼刀槍不入麼。”
宋清霽一把將他扯回來,重重地甩在一旁的柱子上,拳頭再次揮舞下去,一下一下,像是失了控。
直到一道軟軟的聲音撒下來:“……宋清霽。”
宋清霽高高抬起的手頓在半空,回頭看聲音的發出者,陰暗下瞧不清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明亮的眼睛。
顫顫的,被嚇壞了。
“這是你第一次惡心我身邊的人。”宋清霽丟開連祁的衣領,“沒有第二次。”
他收起手,起身,向廢墟走過去,探出手。
周濃使勁抓著他的胳膊,往下傾,穩穩地被他接住。
宋清霽沒停留,揹著她離開。
從廢棄大樓走出來,往前五六百米,漸漸有了燈光的蹤跡。
他把周濃放到路邊一處長椅上。
周濃眼淚決堤般撲閃撲閃倏倏地往下掉:“嗚嗚嗚宋清霽。”
宋清霽窩著一股火:“我有沒有說過讓你離他遠一點?”
“你幹嘛兇我!”周濃抽了抽鼻子,“我都很難過了,你還兇我。”
宋清霽眼神晦澀不明:“能走嗎?”
她傷還沒完全好透,又受到驚嚇,腿好像有些發軟。
周濃搖了搖頭。
宋清霽一語不發地要將她重新背起來。
周濃嘴上逞能:“不要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