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想說我嬌氣。我就嬌氣就嬌氣!”
“也哄哄你。”
“宋清霽,我不要和你在冬天見面,我們要去春天。”
“春天見。”
……
少女明亮又率性的雙眸不加掩飾地注視著她,所有的心思一覽無餘。
時間流轉,那注視毫無徵兆地轉為利刃。
“宋清霽,我不要你了。”
“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饒不了你!”
決然。
且沒有餘地。
過往如煙,在腦海中極速退卻,宋清霽深不見底的眼睛覆滿了一層又一層的冰霧,冰霧的中心渦旋著滾動的巨浪,泥沙石子全部裹挾其中,翻湧、攪擰,碰撞。
“宋總?”見他微頓,身旁的人試探,“那是周濃吧?你們認識?”
宋清霽踱步,彷彿剛剛那一瞬間的停留壓根沒有存在過,收起視線,嘲道:“認識。”
認識得很。
認識到許多次試想過,倘若從沒遇到會怎樣?
他淡淡:“這就是李總說的好地方?什麼人都能放進來?”
“呃……”李總頓了下,賠笑,“我馬上就和老闆說讓他加強防範。”
重新回到畫坊,周濃耳畔似乎還回響著柔婉的唱腔,模模糊糊的,好像離得很近,又彷彿隔得很遠,分辨不出是從哪個方向而來,也判斷不出要往哪個方向而去。
她思緒毫無徵兆地出走,沒頭沒腦地四處晃悠,不知道飛到了哪裡,還是冼舒華的聲音將她拉回到了現實。
冼舒華在門口迎客,遠遠地瞧見她們的身影,先叫了聲蘇梨夏:“夏夏。”
蘇梨夏挽著周濃的那隻胳膊使著力氣將周濃往前帶,湊上去:“阿姨。”
周濃腳步沒跟著放快,就這麼被她一步一步拖了過去。
洗舒華見狀不由朝周濃嗔道:“你就不能走快兩步,看人家夏夏看到我都比你看到我親。”
蘇梨夏在洗舒華面前向來會賣乖:“我最喜歡阿姨了。”
周濃:“呵。”
“你這孩子。”洗舒華輕拍了她一下,“你呵什麼?”
“沒什麼。”周濃沒有就此開始探討這個話題的興致,只說,“冷。”
冼舒華捏起她的外套,掂量了掂量:“讓你穿多一點,你看看你這二兩布,不冷才怪。”
哪裡是二兩,肯定比二兩要重,周濃反駁:“不是你和爸爸讓我好好準備的嗎?”
她刻意加重了“好好”兩個字。
洗舒華拿這個女兒沒轍,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我們是讓你這麼好好準備的嗎?”
周濃:“那就根本沒必要辦這個歡迎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