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芮扭頭不看他:“談什麼?”
“談談你剛才在做什麼,那個男的是誰?”
“沒誰。”
“沒誰你託他的臉?”
“哎呀,這不關你的事!”
周行之緊鎖著眉心,他到現在還對剛才的畫面感到心驚 —— 他原以為的好姑娘,託著別的男人的臉在取樂。
他以為她和那些人不一樣,她不會和那些老錢臭蟲一樣,以逗弄人心來取樂。
但是剛剛的畫面又是什麼?
她可以逗弄一個陌生男人,也可以逗弄另一個。
那他呢?
可能,他也不過是她玩弄的物件之一。
周行之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有些唾棄此時自怨自艾的自己。
對著女孩的側臉,沉默了一陣,接著低聲開口:“姜希芮,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告訴我剛剛那是個意外。”
是個意外嗎?
或許吧。
姜希芮現在回憶起剛才的舉動也十分恍惚。
身處那樣的聲色犬馬,興致讓情緒膨脹,意識飄飄然,逐漸走向離奇的方向。
理智被壓抑策反,為慾望放縱讓道……
她轉過臉,重新看向周行之,兩人視線再次相對。
男人眼底的情緒讓不由她怔愣片刻。
他的目光似失望似厭惡,在這之上還籠罩著一層淡而薄的戾氣,宛如淬了毒的匕首,讓她痛苦難堪。
是了,他不會理解她為什麼會這樣做。
他向來自信又強大,無需尋找釋放情緒的卑劣出口。
姜希芮狼狽地垂下眼睫,擋住眼眸中快要溢位的落寞和慚愧。
她很早就意識到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是嗎?
就像爸爸不理解媽媽為什麼天天泡在實驗室裡擺弄那些看起來沒什麼區別的種子,與此同時,媽媽也不理解爸爸為什麼要去室外呆上一天只為畫出不同光影的花……
愛意讓他們開始,卻撐不住日久天長的磨損和消耗。
無端地,姜希芮感到一陣無助的憤憤。
這不是她的選擇,她自然沒有權利去選擇出生在怎樣的家庭,擁有怎樣的父母,獲得怎樣的愛。
他以為她不想像他一樣嗎?
不用擔心赤誠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反噬,開門見山,光明正大。
說不出的心酸嫉妒讓她眼眶發潮,快速眨動幾下,試圖趕走示弱的眼淚。
姜希芮重新抬起眼睫,注視著那雙或深情或刺痛人心的眼眸。
然後淡然開口:“是不是意外又如何,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不能理解很正常。”
周行之眼神一凜似是不解她的話,微微偏頭目光凝重地注視著她。
之後附身進一步逼近,再開口時滿是嘲諷:“兩個世界的人?呵,你既然知道當初為什麼還來招惹我?嗯?玩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