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緒被記憶拉遠。
那時的她，莽撞懵懂、朝氣蓬勃、勇敢無畏……一切積極向上的詞，她多少都有些；如今，她畏首畏尾、躊躇不決。
過往煙雲恍若昨日，往事的單純青澀總是經典而令人懷念。
“看來你還記得。”柳源見她久久不語，就知她定是憶起了往事。
蘇沐昔有絲恍惚，腦中那些青蔥歲月慢慢消散，迴歸現實。
眼前仍舊是那位帥氣溫和少年，只是青澀已退，愈漸成熟，行事也更加周全。
“那些糗事想忘也難啊……”她輕笑著，按按微微酸脹的太陽穴，簡單收拾了下物品，轉頭望了眼窗外早已昏暗無光的天空，下意識拿起手機看了眼。
這一切舉動，柳源看在眼裡，明白她這是又不安分，急著要走了，無奈想接過她的包包，起身帶她離開，故作輕鬆揶揄著：“那些個糗事還不是因為你以往調皮搗蛋，沒個安生。”
“知道還說，你這不是欠抽還能是啥？”他忽而伸來的手，令蘇沐昔微微一愣，狐疑地盯他一會兒，見他自始至終笑而不語地瞧著自個兒的包包，像是等著某位小朋友乖乖交出剛買的糖果。
僵持一會兒，蘇沐昔才情不甘心不願地交出包包，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看他時不時歪頭與自己閒聊。
“我這皮糙肉厚的，也不怕你抽；我就心疼到時你手會疼。”
頓時，蘇沐昔滿臉黑線，差些無言以對。
“沒羞沒臊的，你這嘴皮子現下能與我那毫無下限的隔壁那尊大神有得一拼。”
“那尊大神男生女生啊？有機會我登門拜訪一下，看誰能有那本事，令你這般無可奈何。”
言下之意，誰這麼不識抬舉敢惹他心尖上的人，要好好修理他一番。
聽這，蘇沐昔趕忙擺手，一口否決：“得了吧，要是你倆見著，指不定就相見恨晚，聊得昏天黑地的，到時我們豈不更煩？”
“那多好啊，我又能多交個朋友。”
“省省心吧，好好開你的車，不然我跟你急。”
“成，女俠饒命，小的這就好好駕駛，省的你急。”柳源愉悅笑著，小心地觀察前方路況，車速也極其穩定，生怕驚動了某人。
許是耗費過多精力，感冒的無力感愈加強勁，蘇沐昔一時也未聽清他說了什麼，只覺耳畔嗡嗡作響。
忽而的安靜令一旁駕駛座的柳源不禁疑惑地瞥了她一眼，見她昏昏沉沉的，心下不由一緊：“這是怎麼了？”
正說著，眼下他就要打方向盤，往醫院開去。
蘇沐昔搖搖頭，答：“沒事，就前兩天沒注意著涼了。”
“你這真不讓人省心，自個兒一個人不盡心也就罷了，你兩個人了還這麼冒失。”
這會兒他已是尋著了地方，調轉車頭，往醫院駛近。
她默了默，指尖抖了抖，靠著車窗，望向窗外無盡黑暗毫無邊際的街道，語氣摻著淡淡的疏離：“回去吧，我昨個兒去過醫院了。”
此時，柳源神識一頓，心狠狠一疼，餘光之中滿是她晦暗不清的似有似無的冷淡。
這冷淡或許她毫無感覺，卻是本能。
車依舊行駛著，但與沿路無數醫院擦肩而過。
不知饒了多久，在臨近十一點時，終是拐進小區。
“回去吃完藥，好好休息。”
她還是不肯讓他送她上樓，在她開門離開時，柳源苦笑一番，忍不住叮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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