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稜川！霍稜川！你堅持一下，我有藥...”
林樓蘭手忙腳亂要取藥袋，霍稜川卻已經沒有了氣息，他沒來得及闔上雙眼，就在林樓蘭的懷裡走了。
“霍稜川。”
“將軍、將軍。”
乘風聞言一刀殺了面前擋路的，跌跌撞撞跑到霍稜川的屍體旁痛哭。
林樓蘭目光呆滯，她怎麼也沒料到，前一秒還好好的人，下一秒就死了，這個人還是霍稜川。
將軍一死，霍家軍軍心大亂，原本就沒什麼戰鬥力，現在更是像一盤散沙，林樓蘭不得不打起精神，匆匆撤退至城外兩百里處的招搖山。
此行匆忙，大朝軍隊在屁股後面追趕，糧草都沒來得及帶上。
而全軍就這麼餓著肚子在招搖山腳下呆了兩天。
大朝軍隊已經將整片招搖山團團圍住，進出不得。
這招搖山又幹燥異常，連條溪流都沒有，斷糧斷水的第七天，林樓蘭不得不將霍稜川的屍體就近安葬。
現在是夏天，屍體放不了多久。
將士們臉上疲憊不堪，嚴重缺水使他們眼窩深陷，嘴唇乾裂，站立不穩。
林樓蘭也好不到哪去，外面包圍的軍隊太多了，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餓死。
乘風守在霍稜川的墓前一動不動，彷彿風化的稻草人一般。
霍家軍已經軍心潰散，再也不想打仗，他們只想活下去。
林樓蘭髮絲凌亂，她眼前時不時發矇，若不是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霍渟序還未救下，她可能也要暈倒在地。
剩餘一萬大軍，一半已經餓倒下，剩下一半也沒有任何戰鬥力，握著長槍坐在地面上，神情哀默，恍若等死之態。
都怪她，林樓蘭心裡難過。
打不過雲初盛，也救不了霍稜川。
平白的讓跟隨她計程車兵白白死去，還是以餓死的方式。
她依靠著長槍當柺杖，費勁爬上山頭，想看看外圍的追兵，密密麻麻，跟螞蟻一樣，她失望的癱坐在地。
霍渟序的兩個孩子已經乾癟的不成樣子，難道要林樓蘭眼睜睜看著他們渴死餓死在她面前嗎？
鍾靈和顧城抱著娃，裴然拔了好些野草搗成汁，餵給孩子喝。
林樓蘭腳步虛浮的走過去，看著兩個自己親手接生的孩子，原本白皙漂亮的小臉蛋現在全是灰，眼睛都睜不開，也沒有力氣哭喊要媽媽。
頭頂陽光刺目，火熱異常，吹來的風都是悶熱乾燥的。
林樓蘭蹲了下來，坐在鍾靈身邊，自逃出金陵後，師徒幾個分別也一年的時間，彼時還是青澀懵懂的少年少女，現如今已經褪去了青澀，越發成熟穩重。
他們都沒說話，說話費力氣。
林樓蘭從腰間拔出匕首，拿了地上的空碗，在掌心一劃。
“師父？您這是作甚？”
邊上弟子不解，林樓蘭沒有說話，將血滴了一碗後，分別給兩個孩子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