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初林樓蘭教給他們的待客之道,他一直記在心裡。
此時他眉頭緊蹙,心道怎麼這些女子身上脂粉味如此之重?
他每一次微笑迎客時,那些女子總是面若桃紅臉帶嬌羞,眼波流轉一副嬌滴滴的模樣,看得他心下就是一陣厭煩。
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當個瞎子再也不抬頭,只一心收錢算賬。
一直到午間,買賣的人也漸漸沒了,大家都回家吃飯去了,蕭景時才有空坐下來寫信。
李風輕走過來湊近一瞧,小主子這寫的是啥?他怎麼一個字都看不懂?
“主子,您這寫得哪國的字呢?”
蕭景時不禁微微一笑,說:“這是樓蘭教我的簡體中文,她說當今世上,只有我們兩個看得懂,她只教過我一人。”
李風輕看著小主子這般如沐春風,這畫面要是給那些姑娘見著了,還不一日三餐的往這邊跑,往死裡買米麵啊~
蕭景時離開時是二月份,快馬加鞭兩個月到南越,如今已經堪堪過去快三月了,蕭景時將這三月的見聞都訴與遠在千里的心上人知曉,越寫嘴角的笑越深,李風輕看著這樣傻笑的小主子,全然沒有平日裡的清冷貴公子的模樣。
一連幾天,糧油鋪子生意火紅,身為開題城守夫人的蘇清禾也略有耳聞。
黃啟之辦公回府,便瞧見愛妾正帶著丫鬟立在廊下打掃廳堂。
蘇清禾是標準的瓜子臉,輕施粉黛,顏色如朝霞映雪,眉如彎月,清眸流盼,清淺的朱唇輕輕的抿著,微微含笑。
頭頂烏髮挽成個簡單的流雲髻,餘下青絲披於身後,一襲雲煙色長紗裙曲裾將她身形修飾的愈加高挑。
黃啟之心下一喜,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就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她。
他儒雅的嗓音在蘇清禾的耳邊響起:“青禾,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蘇清禾有一瞬間的停滯,而後立即不著痕跡的放鬆身姿,一臉笑意盈盈轉過身去:“夫君,怎的今日那麼早就回來了?”
黃啟之生的儒雅清秀,牽著蘇清禾的手順著長廊慢步:“左右無事,前幾天剛送來的糧草已全部收入庫房,每年也就這幾件大事,做完為夫便可整日陪著青禾了。”
蘇清禾聽完,心道這人果真是榆木疙瘩,別的當官的整日不是去搜刮民脂民膏,便是流連勾欄酒肆,與狐朋狗友淺談一番抱負,哪有像他這樣整天當完值便跑家裡纏小妾的?
外面喝酒聽曲不香嗎??
心裡雖鄙夷,但是面上她仍是一臉羞澀道:“奴怎好承夫君如此抬愛,奴見夫君的同窗好友有段時間未來尋夫君喝酒了,同朝為官,還得多走動為好!”
黃啟之看著蘇清禾這般溫柔解意,不禁握緊了些她的柔荑,小指挑起她的下巴笑道:“喝什麼酒,美人在懷,哪理得什麼同窗...”
蘇清禾又是一番嬌羞的依偎在黃啟之的懷中,心裡卻叫苦連連,她要這般裝溫柔女子到何時是個頭???
想她堂堂大將軍之女,從小便是在男人堆裡打滾的,莫說什麼嬌柔作態,便是讓她捏著嗓子說話都是難,若不是此次被指派來這邊臥底黃啟之身邊,生生學了三個月的揚州瘦馬之態,真是要她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