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拍著心口說:“也就師傅有這通天的醫術能起死回生了,若不是您,我們今兒估計就要給寧貴妃陪葬了。”
走了沒一會兒的秦殊明這時卻又獨自返回,把林樓蘭拉到一旁低聲道:“我今天太著急了,只能把母妃父王引到你這邊,王兄他?”
林樓蘭白了他一眼,說:“等你給暗號,蕭景時早被你暴躁的爹拉去分屍了,在屋裡躲著呢...”
秦殊明聽了林樓蘭的話,心下鎮定許多,吐了口氣道:“如此便好。”
林樓蘭又拉著他強調:“我說了我不看病,我只賣藥,只此一次。”
秦殊明點點頭,極度敷衍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剛才我父王,甚至看不出來你是男是女,你...你長得並不差,何以整天男裝示人?”
林樓蘭抱著手臂,說:“我穿男裝礙著你的眼了?”
秦殊明見林樓蘭神色不對,立即搖頭:“沒有沒有,你別誤會,我不是找你吵架...”
林樓蘭沒理他,繞過他招呼其他人做事去了,見沒人理他,他也就識趣自己回了宮。
林樓蘭到後院煉丹房裡尋蕭景時,開門便看見蕭景時站在丹爐旁控制火候中,她走進去關上門,拍了拍他的肩膀:“人走了。”
蕭景時沒回頭,只是嗯了一聲。
“下次若半死不活的是秦非炎,我絕對不救,可今天是...”
“我知道,寧貴妃也是我的母妃,你救她沒有錯,我只是看見那個人,我就會恨。”
林樓蘭能聽出蕭景時聲音裡的恨意,他很少會釋放自己的情緒,大部分都是淡淡的,唯有面對他血淋淋的過去時,才會使他情緒波動。
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少年了,林樓蘭拍了拍他的肩,給他平復心情的時間,自己帶上門出去了。
入夜的金陵城。
宵禁後,街上就沒人瞎蹦躂了,除了巡邏的禁衛軍和打更的更夫外。
空蕩蕩的主街上,更夫縮著脖子搓著手哈著氣,懊惱自己怎麼忘記添件衣裳再出來,瞧這夜晚的吹得他直打哈哈。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鑼鼓聲加上更夫的粗嗓子,像給這靜謐無人的街加了迴音一半,遠在二環街的禁軍都能聽到。
而在另一邊,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金陵城屋頂上方跳躍著,皓月當空,儼然一個跳動的獅子。
這道黑影翻越了好幾個街後,選定了一條偏離主街極遠,又接近城門的地方,看到裡面零零散散的燈光和窗前的倒影,翻下牆,在牆下站立。
這是一個頭發胡子花白一大把,身上瘦骨嶙峋,臉上褶皺叢生,顴骨突出尖銳,一臉兇相的佝僂老者,眼睛泛著黑光,竟然比黑夜還黑上幾分,他步履穩健,卻弓著背。
只見牆內出來小解的男主人,老者一個堪比光速的閃身,那小解到一半的男人便已經被他捏了脖子斷了氣,一蹦三跳來到城外,面對著無人之境,竟然運氣將那男人的精氣全數吸了去,在月光下,那精氣泛著光,全數到了老者的身上,那老者身形漸漸變了,不再那麼弓著背了,然後將屍體甩下了護城河。
又接連擄了好幾個人,其中不論男女老少,每吸食一個,他的身形便會變化幾分,直到吸完第十個後,白髮老者已經變成了翩翩佳公子。
那還在他手裡捏著的乾屍,還保持著瞪大眼睛一臉痛苦的模樣。
城裡很安靜,除了盛夏的蟬鳴外,就剩護城河急速流動的水聲,一隊巡遊的禁軍正穩健有序的走來。
他們親眼看著一道人影一閃而逝,如果眼力見好的,一定能在月光下,看到一張熟悉又陰森的臉。
“頭,你看見什麼了沒有?”前頭的衛兵揉了揉眼睛,心下謹慎起來,問旁邊帶隊的領頭衛兵。
“沒有,你看見什麼了?”領頭的衛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