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拉開門,用最快的速度走出去了,背影沒有一絲留戀的意味,決絕到沒有任何餘地。
維特頹然坐下,地下室的黑暗籠罩在他身上,彷彿要將他整個吞噬,他終於又一次地,被拋下了。
可是,他所要接受的黑暗卻遠不止如此。葉幕離開後不久,門就又被開啟了,他以為是葉幕回來了,什麼都來不及想,就欣喜地抬頭望過去。
來的當然不會是葉幕,卻是另一個讓他深惡痛絕的人。弗朗西斯的皮鞋慢騰騰地踩在地下室的水泥地上,然後緩緩在維特面前停下。
從剛才開始,他就在外面聽著裡面的動靜,在聽到葉幕發出一聲疼痛的悶哼的時候,他幾乎立即就想到了葉幕手上一直沒好的舊傷,恨不得馬上就衝進門去。
小狐狸是他的,只有他可以傷害,他可以寵愛,所謂的搭檔算什麼。可是在最後一刻,他還是忍住了。他不能進去,否則以葉幕的敏感,一定會發現不對勁。
於是他只能在外面備受煎熬地繼續坐著,繼續聽著,當葉幕怔怔地喃喃“活該”兩個字,他感覺自己的心也像葉幕一樣的疼,他知道他的傷是怎麼回事,也從沒有忘記當他的手被那時的他親手廢掉時是怎麼樣的絕望,所以他才會費盡心思地尋找治癒的方法。裡面的對話如他所料地發生,葉幕終於在搭檔的冷言冷語下心如死灰,也因為他的威脅沒法將真相說出口。
葉幕說最後那些話的時候,語氣分明冷漠無情到極點,可只有他看到了,那吐露無情話語的人,在開門的時候,表情是那麼無助與迷茫,好像本來就擁有不多的孩子,終於失去了最後一樣珍貴的東西,變得一無所有,眼裡的空洞讓人心疼。
他抱起葉幕的時候,葉幕也沒有反應,只在接觸到床墊的時候自發地捲起被子埋了進去。
看到這樣的葉幕,又想到是因為地下室裡那個討人厭的情敵才讓葉幕變得這麼失魂落魄,議員先生於是遷怒了,壓抑著滔天的怒意和極力掩飾的嫉妒,再次駕臨地下室。
對議員先生的憤怒,999表示了極大的困惑,“這不是都是因為他自己嗎?”
下戲的影帝葉幕說,“人嘛,總會對自己寬容點的,要理解。”
·
弗朗西斯敲打桌面,面帶微笑地看著重新被抓起來的大盜二人組之一。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著要放過他,現在,他的最後一絲價值也消失了,也是他本人消失的時候了。不過,在讓他消失之前,他要好好報一報小狐狸的仇。
議員大人看了一會兒,突然說,“其實,小幕真的很喜歡你呢。”
維特被一動不動地架著,看也不想看他虛情假意的臉。
議員大人自顧自倒了杯紅酒,“其實,我說的那些,都是騙你的。”
維特身體一僵,這才轉過頭。
“他會那麼說,也是因為我的威脅。”透明的杯壁中,殷紅的酒液彷彿那時從某人手臂上淌下的血,紅得豔麗,紅得絕望,“上一次,你們被我抓住,他佯裝投降,卻在我放過他之後就迅速入侵了我的宅邸,居然還膽大包天地想要竊取機密檔案,所以我不得不把人手全都調回去。”
說到這裡,弗朗西斯停頓了一下,才有點不忍地說,“雖然他沒有成功,但是他的手,就是那時候被我親手廢掉的。”
弗朗西斯貌似很困惑,“你說他一個珠寶小偷——哦,大盜是吧,偷那些東西有什麼用呢?”
有什麼用?有什麼用?那是因為……比起珠寶,那些檔案才是作為議員的弗朗西斯最重視的東西啊。維特猛然想起當初在他即將被槍決的時候,所有人手突然被調走的場景。那時,他只以為自己是運氣好,大難不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葉幕。
逃出來以後,他看到葉幕把他們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他,包括那一次偷盜的雕塑,他還以為那是因為他愧疚,卻原來,是因為他已經失去了對他來說最靈活的右手,再也不能做他的搭檔,所以,才選擇了離開……
維特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巨大的窒息感把他層層包圍,他想到葉幕竭力阻止他接下任務的樣子,想到他失落地一個人蜷縮在床上的樣子,想到他一直以來被自己誤解卻無法說出口解釋的樣子,想到……他剛才對他說的,那些絕情的話。
這個對葉幕來說如同噩夢一樣的地方,他卻那麼強硬地逼著他來,他都做了些什麼,他錯了,錯得太離譜了……
“葉幕在哪裡?”維特慌亂地想要掙脫鎖鏈,卻反而觸動了上面的機括,手腕上頓時被劃出一道道的血痕。
弗朗西斯把紅酒倒在地上,笑意盈盈地說,“他當然是和我在一起,至於你麼,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弗朗西斯撐著下巴,修長的手指不經意地撫過眼下的淚痣,他的眼裡閃動著愉悅與快意的光芒,“因為,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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