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納氣得發抖,第一反應就是想把手上的手電筒直接摔到面前的人臉上,可是他不能。這種憋悶更加讓他鬱悶。而讓他更鬱悶的是葉幕的反應,他的表現根本不像是一個在野外被人撞破的人,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樣子,他懶懶地把扯開的衣領合好,靠在搭檔身上起來,像一隻曬過太陽的貓,笑眯眯無比默契地問了一句同樣的話,“小羅納,車停在哪裡呀?”
這個人,難道沒有一點羞恥心嗎?!羅納恍然想起那個下雨天,他生怕丟了自己好不容易拜來的“師父”,葉幕前腳出門,他後腳就跟了上去。他看到葉幕一瞬間就把自己變成幾乎另一種模樣,然後在酒吧裡輕浮地挑逗一個對他有企圖的人。好不容易躲過門口保安偷渡進來的他一眼就看到這種場景,三觀如果有的話)差點就碎了,在葉幕轉身之後他就拖著那個因為被美人挑中笑得像個傻帽的蠢貨到角落裡揍了一頓。
等他揍完回來,好不容易找到了葉幕的位置,他發現葉幕又和另一個人糾纏在了一起,互相吻得難捨難分。
這個人到底是有多隨便!他怒氣衝衝地想去把人拉開,運氣好的話還想故技重施。可是那次,他沒有再成功了。一個人高馬大的墨鏡男把他提起來,輕而易舉地丟給了門口保安。由於不能再進酒吧了,他只好在雨中等了很久,希望新上任的師父大人親親就好,然後快點和他回去,可是葉幕沒有出來,直到他被轟走,一個人孤零零地淋雨跑回去,他都沒有再出來。
他很喜歡做這種事情嗎?羅納呆呆地舉著手電,看葉幕充滿趣味地時不時調侃一把自己臉頰微紅的搭檔,然後,他像是懂了什麼似的,壓抑下自己心中想要把另一個礙眼的人推開的慾望,踩著憤憤的腳步帶他們去停車的地方。
而此時的奧爾加賭場中,燈光已經恢復了,懶散心大的賭徒們又開始各自夜以繼日的賭博大業,只偶爾才會感慨兩句剛才的騷亂。
賭場的中央大廳,弗朗西斯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戴著白手套的手下冷汗津津地來稟報“諾恩斯的微笑”丟了,失主議員大人卻只是出神地望著自己的手指,直到聽到“back&”這幾個詞的時候,他才微微斂眉,“誰?”
白手套連忙重複一遍,“是曾經在大人府上作過案的小偷組合,back&”
黑白?弗朗西斯依稀想起一個絕望的握著自己流血的右手跪在地上的少年的身影,因為受過傷,所以才會被他輕輕碰一下就疼到叫出來嗎?
鋼琴家一般的手指不經意似的點過眼下的淚痣,日理萬機的議員大人已經不記得那時葉幕絕望的模樣是什麼樣子,不過現在,他很期待,期待著能看到那雙驕傲的黑眸被淚水濡溼,看到他鎮定自若的神態出現一絲裂縫,染上不得不讓他沉淪的情|欲,想看到他喘息著叫出自己的名字,全身都沾滿屬於他的氣息。
僅僅是這麼想著,他都已經無法控制地感覺到興奮。弗朗西斯無奈地撐著額頭,覺得那個少年大概真的是妖精變的,不僅讓他第一次對男人產生興趣,甚至還讓他無法自拔。
諾恩斯的微笑,所以是喜歡鑽石嗎?議員先生猶自思忖了一會兒,把旁邊一直戰戰兢兢等著他下文的白手套叫來,“最近不是有一個拍賣會?把裡面的‘尼克斯之吻’拍下來。”
白手套領命去了,議員先生坐在位置上仔細品了品這個名字,尼克斯,黑夜化身的神祇,倒是意外地合適那個小傢伙呢。
·
成功地盜竊了奧爾加賭場森嚴守備下的鑽石後,黑白組合也再一次名聲大噪。出名了的葉幕卻沒法過任何名人該有的生活,反而只能淒涼地在頂樓一個人寂寞地吹風。
帶著冷意的阿那蘭夜風緩緩吹來,撩動他寬鬆的t恤下襬。葉幕坐在樓頂的欄杆上,兩條長腿危險地在幾十米的高空上搖晃,他的右手握著一個酒瓶,正慢悠悠地注視腳下夜色中紙醉金迷的城市。
身後傳來腳步聲。葉幕回頭,維特也正提著一瓶酒,忽視他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複雜的臉色,看樣子是想來和他一起喝酒。葉幕唇角微勾,拿酒瓶和他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維特卻沒喝,把他從欄杆上抱下來,悶悶地過了一會兒,才問道,“心情不好嗎?”
葉幕頓時感覺很神奇,這種鄭重其事又小心翼翼的語氣是怎麼回事?他瞬間很想看看維特此時的臉,可維特卻緊緊按著他。
好吧,一個人在頂樓又吹冷風又喝酒的,的確像是失意人慣常有的樣子。葉幕屈服了,任由他胡思亂想。
葉幕的沉默更加讓維特認定他的確心情不好,可他不會安慰人,憋了半天也只說了句,“不要心情不好。”
葉幕額角掛滿黑線,大哥,這也能叫安慰人嗎?如果是真的心情不好的人,你來這麼一句霸道的“安慰”,人家指不定和你翻臉呢。不過,最近維特的好感度都不漲了,在心有芥蒂的情況下,其實有80的好感度也很高了,可是這具身體和維特的關係不一般。從小一起長大,就意味著有很多共同的回憶,而擁有他們最多共同回憶的地方,不就是那個貧民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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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裡,維特似乎挺抗拒那個地方的,不過嘛,現在他不是“心情不好”嗎,心情不好的人可以任性,於是,葉幕提出了想回老家幾天的願望。
老家就是那個貧民窟,回憶到那裡,維特臉上果然閃過一絲厭惡,可葉幕卻很期待地望著他,漆黑的眼眸彷彿頭頂的夜空,卻閃爍著星辰一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