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原本空無一人的舞臺中央,突然不知何時升騰起了飄渺的“霧氣”,迷迷濛濛好似天外仙境,臺下眾人既感到不可思議,又覺得不明所以。有離得近的,伸手抓了一把,才發現那竟是輕飄飄的柳絮。
開場準備完畢,該是正主出場了。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盯著臺上,尤以方才嚷嚷地最大聲的大漢最甚,他甚至連手裡的雞腿都忘了啃,只梗著脖子使勁張望。
此時所有的燈光幾乎都集中在了舞臺上,在這樣的燈光中,紛紛揚揚的柳絮似乎也在瑩瑩發光。熒火深處,一個修長的身影緩緩走來,身著白衣,面覆輕紗,渾身纖塵不染,露出的一雙眼睛淡漠如同山巔霜雪,在翩飛的柳絮之中,好似一位從天而降的謫仙。
大漢看得幾乎要窒息,連手上的雞腿是什麼時候掉的都不知道,傻愣愣地把油膩膩的大手送到嘴裡,流著口水狠咬了一口,被痛得哇哇叫。旁邊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原以為看到的會是一個妖豔賤貨,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麼一個神仙一般的人物。這樣的人,就是在王公貴族之間,也是難以得見的吧?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淪落在風月之地?
一時間,大夥又是沉迷讚歎,又是扼腕嘆息,但同時,又紛紛湧起一股期待的躍躍欲試。因為他們都沒忘,今晚可是要拍賣這位“神仙公子”的初夜呢。想到這裡,原本傾慕留戀的目光就漸漸帶上了幾絲急不可耐的淫邪,若是能把這樣神仙一般的人壓在身下,那種滋味……
氣氛在老鴇笑眯眯地出現的時候又達到了□□,老鴇頭戴紅花,一手叉腰,一手拈著條粉嫩嫩的手帕,他十分懂得客人們的心情,也不廢話,直接把手帕一甩,就宣告“無憂公子”的初夜從一千兩開始起價拍賣。
眾人頓時群情鼎沸,有錢的甩票子,沒錢的擠到一起湊錢,價格一翻再翻。
花見雪身邊的大漢在剛報價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熱火朝天地表演脫衣秀,只見他從衣領裡掏出幾張票子,從腳底又掏出幾張票子,甚至連褲襠裡都艱難地挖出了幾張。這畫面太美,花見雪滿頭黑線地捂著鼻子往旁邊躲了躲,結果旁邊又一個赤條條的身影蹭地一下跳上了桌子,手裡高高揚起一沓銀票,兩眼發光地大吼道,“七千兩!無憂公子是我的!!”
對於一個花魁的初夜,七千兩已經多到頂天了,一時間,周圍人都安靜下來,這場轟轟烈烈的拍賣似乎已經接近尾聲。
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一萬兩。”
剛才還洋洋得意的某裸男頓時怔住了,猛得看向發聲的地方,發現竟然是一個醜到看得人想哭出來的貨,頓時火大,“你怎麼可能有一萬兩!必定是在胡亂叫價!”
差點把人醜哭的某人慢悠悠瞟了他一眼,拿出一張銀票,裸男定睛一看,上面端端正正寫著“一千兩”三個字,頓時嘲諷道,“你他媽狗眼怎麼長的!這是一千兩!”
花見雪又慢悠悠把這“一張”銀票開啟,形成個小扇子,張張都是一千,數一數,正好十張。裸男終於大受打擊地倒地,口吐白沫不止。
花見雪的臉上露出一個嚇死人的笑容,心裡卻有些緊張地看著臺上的人,那人也正直勾勾看著他,只不過目光卻是冷的。花見雪居然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在這冷冰冰的目光中還能放飛自我地幻想接下來的事情,連濃妝豔抹下的臉龐都熱乎起來。
正當他口乾舌燥地想入非非的時候,另一個聲音又憑空響起,那聲音實在很好聽,泠泠如玉石相擊,只聽那人道,“兩萬兩。”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人群頓時又炸了,兩萬兩是什麼概念!直接贖身都綽綽有餘了吧,一出手就這麼大方,來的人不一般啊。剛剛還對花如雪羨慕嫉妒恨的眾人紛紛又對他拋以同情的目光。
花見雪冷哼一聲,和他比有錢,找死!可當他摸到胸口的時候,卻發現裡面已經所剩不多了。他這才想起,今日出門忘記帶錢了,這些還是新拿的一半酬勞,頓時鬱卒了,可是,他可不能把人讓給什麼阿貓阿狗,萬一對方是個醜八怪又是個變態可怎麼辦,他一把掏出所有的鈔票,“兩萬五千兩!”
人群又是倒吸一口冷氣,不禁開始好奇,價錢還會再往上翻嗎?過了一會兒,也沒有人再出聲了,剛才那個不曾露面的大款似乎也放棄離開了。
看來花魁最後還是要落在這個醜男手裡啊……眾人心中一時感慨萬千,這麼一波三折,倒是讓他們對這鍥而不捨的醜男真心生起了幾分祝福之意,估計這人是把自己全部身家都賠上了吧。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結局已定的時候,二樓緩緩走下一位年輕公子,約莫二十六七歲,頭戴紫金冠,身著錦藍衣袍,腰間綴著一塊碧綠通透的玉佩,眉目溫和,氣度非凡。
他的身後還跟著名小廝,他緩步走到臺前,看著臺上的葉幕,幾不可察地點點頭,小廝便舉起手中一整疊的鈔票,高聲道,“三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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