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後退了兩步,彷彿欣賞似的看了林躍片刻,然後才道:“現在你沒有被釘起來,也沒有被放在囚籠中,但是,你又能堅持多久呢?”
林躍想了想,道:“耶穌堅持了多久?我覺得我要比他更久點,好歹我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從小營養豐富,又經歷過充沛的體力勞動,怎麼說,這身體素質也要比他好些。而且,也許從強壯的角度,我們中國人無法和你們西方人相比,但從忍耐力的角度來說,我們絕對是首屈一指的,你別不信,這是有著長久的歷史積累下來的,我記得……”
不等他說完,野馬就拿起了放在床頭的牛奶:“我本想著你也許需要這個,但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他說著轉身就走,林躍在他後面嘀咕:“其實我是需要的,但如果喝了,我說不定就忍不住要排洩了。管天管地,管不住屙屎放屁,我就算不想,但也是控制不了的……”
他的聲音不大,但還是一字不落的鑽到了野馬的耳朵裡,他加快步伐,走了出去,他的身形始終是穩定的,手中的牛奶幾乎都沒有晃動,但最後的關門還是暴露了他不太穩定的內心。
他走了之後,林躍也就不繼續剛才的話題了,他有些無聊的向上翻了一眼,盯著天花板研究了好一會兒,然後有些後悔的開口:“早知道,我就不要求趴著了,人果然是不能太貪心的。”
而就在他回味著仰躺滋味的時候,凱撒正和張智功交談。
聽到凱撒要找他,他還以為是要對他做警告,因此在來的時候,張智功頗做了一番準備,哪知道凱撒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林躍不見了,目前下落不明。
聽到這句,他先是心中一喜,想著也許是林躍跑了?但隨後他就反應過來不對,在別的地方也許還有可能,但在拉斯維加斯,林躍怎麼可能跑的脫凱撒的掌握?
“這個城市,主要有三方勢力。”凱撒也不理他的反應,徑自道,“一方是我們ja,一方是道奇集團,還有一方就是洪門,你應該知道,我們並不僅僅是敵對的,當然,我們是對手,但不完全是敵對。”
張智功點點頭,這點他知道。比如洪門同時又在ja有投資,而道奇集團的重要股東瓊斯也在ja有投資,同時,凱撒也在另外兩個産業中有自己的股份。
“你要我留意洪門?”
“確切的說,我要你留意蕭然。”
張智功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懷疑是蕭然?這不可能。他不會這麼做。”
“你倒是信任他。”
“不是信任,而是我瞭解他。他追求的是利益,這件事,完全……”說到這裡,他自己停了下來,當然,如果林躍只是林躍的話,綁架他是沒有利益的,可是在他的背後還有凱撒。
也許這裡面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利益糾葛?
“看來你也想到了。我知道你們張家和蕭然的關系不錯。但是你應該知道他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三年前你曾和林躍被綁架,你以為是誰下的手?”
張智功眉毛一挑:“你在暗示我說是是蕭然嗎?”
“不是暗示,是明示,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就是他。”
張智功狐疑的看著凱撒。
他們張家和蕭然一直都有合作,這幾年更是合作愉快,當然,只是合作,他們互相都防備著對方,可要讓他馬上相信那件事就是蕭然做的,他又有無法接受。
但這只是感情上。
而從理智上來說,那件事,真的很有可能就是蕭然做的。當時珠海還在蕭然的手中,但廣州一直在他們張家的手中。
廣州和珠海,離的那麼近,他們互相扶持,但也在互相警惕著。如果當時他們輸給了魏老六,為了維持住中原的局面,必定要從沿海地區抽取資金人手……
張智功越想越有這個可能。
不,也許並不見得,他們就一定要輸給魏老六,劉嫣然就是肥貓從澳門請過去的。
雖說劉嫣然在當時還不是莎朗的散客,可是這並不見得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協議。
他自負自己在德州撲克中技術,但面對劉嫣然,他真的一定能贏?
心中越來越懷疑,但仍然道:“他沒有必要那麼做,當時魏老六已經請了丹尼奧。”
“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我要說的是,魏老六是在那之後才請到丹尼奧的。這件事和我無關,我也只是偶然知道的,我也不會給你看證據,你就當做,我說的是假的好了。”
他說的很冷漠很淡然,彷彿他真的只是無意中知道,然後因為現在情況特殊才說出來的。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是他去查的。怎麼說,他也是被綁架了一次,雖說他是受的無妄之災,連林躍都是被牽連的,但他總要知道是誰做的,總要在合適的時候把這個虧給找回來。
哪知道查到最後卻查出了蕭然,雖然有些驚訝,但卻將這個事暫時放了下來。他沒想過要對張家兄弟怎麼樣,但是,也絕對不會出手替他們報仇或擋災的。反正都在拉斯維加斯,他有的是機會,也就是現在情況特殊,他才會將這個事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