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捋捋長鬚,看著頭頂凋零的紫檀葉,一陣斜風吹過,將滿樹的葉子吹落,紫葉漫天搖曳。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自高祖斬白蛇起義,建立大漢到而今,已經整整410年,這六棵紫檀古詩便是我袁家先祖在當年種下的基業!紫檀古樹枝繁葉茂,歷久彌新,即便是王莽篡漢,也不改這青蔥俊秀,紫氣東來的氣勢。”
關牧:“這麼重要的樹,為什麼突然要砍了呢?”
袁隗:“自黃巾起義以來,朝廷無力抗拒,百姓遭災,漢室已經岌岌可危,這紫檀古樹又有什麼用呢?不如砍了做棺材吧。”
沒想到你個袁隗居然還有憂國憂民的情結,怎麼一點都沒有遺傳給你家賢侄呢?
關牧回頭看了一看門口的兩棵參天巨木,不免覺得可惜。
袁隗:“如果辦成這件事,這宅子和林子都歸關先生所有。”
關牧補充道:“還有你腳下的金子!”
袁隗哈哈一笑:“對對對!”
關牧叉著腰,看一眼天色,又說道:“那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宮裡走一趟,你等我好訊息吧!”
袁隗又附身下拜,跪送關牧:“我袁隗代袁家列祖列宗感謝先生相助之德,願君得漢室先祖保佑,得勝歸來!”
出了袁府,關牧令典韋摘下匾額,便匆匆往皇宮趕去。
到了宮門口,已經是下午三點。
所幸典韋一路飛跑,這才將這半天的腳程,縮短到兩個時辰。
果然在宮門前亮出赤龍金牌,關牧領著典韋便一路都通行無阻。
宮裡人影稀少,大家都低著頭匆匆來匆匆去,誰也不理會。
“貴客?”
經過一處便殿,關牧遠遠瞧見一個小黃門躲在柱子後面,衝自己打招呼。
關牧吃不准他的身份,便小心翼翼的走向前。
只見這小黃門生的俊秀,可面色紙白,嘴唇上不見一絲血色。
小黃門說道:“貴客,終於等到您了,前些日子宮裡發生發生了一件大事情。”
這小黃門小聲說著,嘴唇一直在發抖:“十常侍都讓董卓殺了,下一個估計就輪到太后了,董卓淫亂後宮佳麗,早已經是喪心病狂,主子張讓那日在臨死前突然找小人,讓小人在這裡等一位貴客。”
關牧被他說的渾身一顫,環顧四周,半個人影也看不到,完全不像一個皇宮該有的儀態。
小黃門引著關牧二人快速往後宮方向走去。
小黃門邊走邊說道:“董太師極其厭惡宦官,從常侍到掖庭、永巷、御府、祠祀、鉤盾,殺的殺,鍘的鍘,到處都是屍橫遍野,整個太液池都已經被屍體填滿了。”
話音剛落,小黃門帶著關牧由南穿過章建宮北,突然太液池上的腥風撲面而來。
只見湖上飄著死屍數千人,每一顆樹枝上都掛著女屍。
湖水汙紅,還有死魚漂浮在湖面。
簡直是人間慘象!
小黃門哭倒在地,哭訴道:“董卓狗賊他不是人!貴客!您再往前走百步,就到了蘭林殿,貴客趕緊去後宮蘭林殿救救太后啊!小人替這太液池數千宮人叩謝貴客了!”
說完,小黃門在大理石階猛的一磕頭,嘭的一聲,額骨斷裂,腦漿飛濺,小黃門當場斃命。
關牧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關牧自認專業素質過硬,大學時跟著老師跑過幾個死相慘烈的人家做修容,可今天這場面,只怕關牧畢生難忘。
典韋拍拍關牧的肩膀,說道:“大哥,太后還等著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