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完一大段資訊,傳送後三秒得到回複,他撥出一口濁氣,伸展臂膀,掀開被子,“老弟,扶我下床看看能不能走,能的話咱們明天就回家,我昏迷這半個月你是不是都在守著我呢?那你媳婦兒等你等得花都謝了,我深感罪惡啊。”
沈辭楹扶著他,“你慢點,醒過來就好,身體機能要慢慢養才能恢複得好。”
“我一點事都沒有了。”
秦映南這段時間輸著高效營養針,體重跌得不算多,只是太久沒下地,腿有些使不上勁,“秦小越,快來扶一下你老哥。”
秦之越頗為嫌棄地上前,攙住他的臂彎。
他嘿嘿笑,在床邊慢慢地挪步,嘴巴閑不住,叭叭地分享自己的冒險經歷。
病房裡沉重的氣氛漸漸被沖得稀散。
——
雨夜黑沉,倫敦某處達官顯貴聚集的住宅區,一棟別墅燈火通明。
“咚——”
寧以謙把一個十八寸的銀色密碼箱砸到桌子上,坐進沙發裡,長腿交疊,甩著手腕,漠聲開口,“最後一筆賬,清了。”
坐在對面的男人推了一下銀框眼鏡,桃花眼泛著斯文隨和的光,“辛苦你專門跑這一趟了。”
“反正順路。”寧以謙不以為意地聳了下肩,環視了一圈豪華的裝飾,“三叔你還真是淡定,一點都不怕被逮到啊。”
寧鏡竹笑了笑,“事已至此,沒辦法了。”
“不再掙紮一下?這麼多富豪政客都護不住你?”寧以謙幸災樂禍地挖苦,“那你這些年真是白混了。”
寧鏡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如果不是你突然決定把寧氏的股份轉讓給我們家小少爺,引他回淮港,勾起了周總的警惕,沒讓他追著秦之越來到倫敦,我或許還能挾天子以令諸侯,有周總在,我不至於落到孤立無援的地步。”
他單挑左眉,“三叔,你也別怪我,少爺是周總的逆鱗,周總的手段有多狠辣我是清楚的,衡量了一下,只能對不住你了,不過你怎麼不留下秦家大少啊?用來威脅一下秦東瀾,利用秦家的資本和人脈幫你逃過一劫也不是不可行,就這麼輕易把人放回去了,三叔,你信佛了?”
寧鏡竹苦嘆,“沒辦法,周總讓我放人。”
“那你就放了?嘶,三叔,我要鄙視你了,連自己的救命稻草都丟出去,太慫了。”
“秦映南又不是寧溪回,周初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我沒法用他威脅周初,可能都還沒找上秦東瀾,我就已經被周初搞死了。”
“哈哈哈。”寧以謙笑得很大聲,“哎喲,我們幾個姓寧的怎麼就被一個女人拿捏得這麼死呢,那你把人放了,沒和周總要點好處?”
寧鏡竹開啟密碼箱,隨意翻了幾捆歐元,又合上,“好處就是你還能在這裡見到我,我沒有和周初結仇,周初沒必要充當正義之士來制裁我,天一亮,我就帶著覓清和尋悠離開倫敦。”
“去哪裡啊?還繼續做你那些藥劑研究嗎?”
他笑而不語。
“那就祝三叔順利跑路吧。”寧以謙施施然起身,想到了個事,“對了,那個項南呢?你不是和他有交易嗎?”
寧鏡竹滿不在乎地說,“把藥劑給他了,交易結清了。”
寧以謙好奇地摸著下巴,“那是什麼藥劑?值得他替你白做五年的事?”
“商業機密。”
寧以謙撇撇嘴,轉身揮了揮手,“各自安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