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操場時,許頌發現他還來早了幾分鐘,足球場裡還沒幾個人,他站在放著班牌的區域,朝前面的空地拍一一張照片,緩慢地打字:好像來早了一點點,操場好少人。
訊息剛發出去,許頌就收到了幾條秦馳不高興的控訴語音,為了哄對方,他順著秦馳的話,悄咪咪觀察四周,偷偷朝自己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因為動作又急又緊張,照片裡的他有種偷偷幹了壞事的心虛。
許頌看了兩眼覺得好醜,想要把訊息撤回來,下一秒秦馳的語音就彈出來,說話的聲音帶著淺淺的笑腔:“帽子戴得歪歪的,怎麼這麼呆?”
許頌聞言下意識抬手擺正帽簷,聽得面紅耳赤,打字:是剛剛你抱我的時候撞歪了,我沒有鏡子,看不到。
秦馳低笑著哦了聲,十分沒誠意地說抱歉啊,寶寶。
許頌好無語地找到最近收藏的火柴人打架表情包給秦馳連續發出去好幾個,最後才在教官的哨聲中趕緊打字跟秦馳告別。
剛剛還空曠的操場在臨近集合的時間點瞬間人滿為患,許頌放下書包和手機之後有些無所適從的低著頭站在班級隊伍中。
附近許多人已經互相熟悉開始攀談,只有許頌有些格格不入,即便開學的四天他也依舊對班裡的同學沒有一絲印象。
一般互相比較熟絡的都是住校的同舍同學,許頌申請了大學走讀,自然跟絕大部分人不熟悉,附近的人似乎也對他沒多大印象,時不時地朝許頌悶紅的側臉打量過去。
直到按照排練列隊時,才有人對許頌有些印象,拍著他的肩膀朝他微微側頭,有些自來熟地笑說:“你不戴口罩我都有些認不出你了。”
秦馳每次接吻總是親得很重,總是在許頌嘴唇上、臉頰上留下痕跡,導致許頌不得不戴著口罩出門。
他感受著肩膀上的重量,有些侷促地抬眼去看對方,面對陌生的答話有些不知所措,反應不太靈活地嗯了聲。
打招呼的人許頌是有一點印象的,好像姓陳。
陳描見他有些社恐,這幾天一直是孤零零一個人不禁有些關心問:“你住哪個寢室?改天我去找你玩兒?”
他邊說也不等許頌回答就預設許頌同意了,笑嘻嘻繼續邀請:“那中午咱們一塊兒去吃飯吧!東食堂牛肉拌飯可麻香了。”
許頌沒遇到過這麼熱情的陌生人,有些不知所措地往另一個方向挪了下,額頭有些焦慮的冒汗,口齒不清:“謝、謝謝,我不住,學校,中午回家吃。”
對方一聽,以為許頌是個結巴,咋呼的聲音放慢了:“哦,沒事兒,以後有空再一塊吃哈哈。”
許頌感覺好多人在注意這裡,心裡有些絕望,直到教官吹哨了才緩了一口氣。
幾輪休息,許頌抱著手機給秦馳發訊息,陳描都有些熱情地主動過來朝許頌搭話。
對方是個社交高手,休息的時候能左擁右抱一幫人,圍過來讓許頌呼吸都困難了,好想鑽進手機聊天框穿梭到秦馳身邊。
中午解散,許頌稀裡糊塗加了一幫人的微信好友,滿頭是汗撐著傘往校門走,早上來時步伐輕快,中午回去時腿都站軍姿站軟了。
帽子下面的臉跟放進熱水裡煮熟的蛋似的,冒著熱氣,見到秦馳,許頌眼睛發亮地往他身上沖。
他在即將撞到秦馳時想到自己這一身汗,及時地制止腳步 ,看了看穿著筆挺西裝的秦馳和練一上午疲憊潦草的自己,最後有些煩惱地叫了聲哥哥。
秦馳蠻不在乎地將他攬過來帶上車,一邊幫他摘帽子擦汗一邊笑問:“練了一上午,有趣嗎?”
雖然很累休息被很多人圍著很尷尬,但不乏是有樂趣的,許頌站軍姿大半時間都看其他同學跟教官耍寶罰練,而且他還加了很多微信好友,因為陳描認識了不少同班同學。
“陳描?”秦馳聽到許頌開學這幾天第一次提到的人名微微挑眉,手打著方向盤調轉方向,說:“今天剛認識的同學?”
許頌抱著水杯灌了一大口水點頭:“他好熱情,幫我認識了很多人。”說著,他有點不好意思,“但他們圍過來,我會覺得很尷尬。”
趁著等紅綠燈的間隙,秦馳溫柔地注視著許頌,視線從許頌濕漉漉的發絲下低垂的眼睛描繪到微抿的嘴唇。
他手指輕敲著方向盤,不怎麼把這個叫陳描的人放在心上,繼續關心許頌:“上午練得真的很有趣嗎,後面應該要練好幾天的軍姿,還要踢正步,從早上一直到晚上,真的沒事嗎?”
許頌忙著繼續給新加到好友改備注,不以為然地點頭:“我覺得還可以。”
秦馳聽了表情沒什麼變化地嗯了聲,忽然又溫聲說:“頌頌可以先練兩天,覺得累了,還是有機會申請免訓的。”
許頌聞言有些疑惑地唔了聲,心裡有些茫然,明明前幾天還說得好好的,早上秦馳除了叮囑也沒多說什麼,怎麼現在又突然提到免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