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像這樣理解也可以”
綾絮一把扯住他的領口，“楚鴻！你說清楚！”
楚鴻一道魔氣過去，將綾絮甩到了地上，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我何須同你說清楚”
綾絮先是震驚，而後狂卷而來的是潮水般的委屈，她胡亂地說著，“是你說愛我，是你說會永遠愛我！”
忽然她停住了，她看著眼前的楚鴻，微微搖頭，“不，你不是他”
“你將楚鴻藏到了哪裡！將我的楚鴻藏到了哪裡！”她雙眼赤紅，狀若瘋狂，“你不是楚鴻，他不會這樣對我！”
楚鴻微微抬了抬眼，緩緩走向綾絮，只見他蹲下身，輕輕扶起綾絮，關切道，“你怎麼樣？”
綾絮不確定道，“楚鴻？”
忽然她愣住了，楚鴻的目光陡然變得冷徹，還帶了一絲嘲諷，“是這樣嗎？你的楚鴻”
如同置身寒冰，綾絮只覺得渾身都透著冷。
“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我從來如此”
千面妖抬眼看著他，淚光閃動，“你從未愛過我嗎？從頭到尾都是利用嗎？”
楚鴻輕輕拂去他的眼淚，目光卻無半分溫柔，“柔情蜜意不過虛幻”
綾絮看著他，眼眶中蓄不住的淚倏然滾落，她顫聲道，“哪怕一刻也未有嗎？”讓她怎麼相信剛剛還對她傾心不改的情郎一瞬就變了模樣。
見他不打算開口，綾絮道，“如果這都不是真的，你為何屢次救我，不惜重傷也要救我”
楚鴻垂眸，“哦，若不是這樣你怎麼捨得出自己的元丹呢，你可是最後一隻千面妖”。他走到她身邊抬起她的下巴，“誰不知六界中，千面妖最是痴情”
如同兜頭腳下一盆冷水，綾絮臉上逐漸褪去了血色，綾扯了扯嘴角，“你對我說這些，也本沒打算留下我不是嗎？”
“綾絮你變聰明瞭，楚鴻的軀殼已經損壞的太嚴重，姜雪虎的皮囊又是那般蠢笨惹眼，只有你最合適。”
綾絮不可置信地後退半步，她記得第一次遇見楚鴻也是在一個雨夜，她被人追殺，卻半路被他所救，她被叮囑絕不可輕易信人，於是她不敢大意，匆匆離開。
再次遇見，她身陷囹圄，他並未對她表示嫌棄，而是以禮相待，他承諾帶她離開，也真的做到了，但是她仍是不信他的。直到後來，他一身傷地倒在她面前，讓她拿著自己的僅有盤纏離開。
綾絮驟然抬頭，“我問你，在曲水鎮，你是故意救下我的？”
楚鴻語氣淡淡，“是又如何？”
綾絮已經淚流滿面，“雲香樓也是你對嗎？”
楚鴻點頭，輕聲道，“話本中大都這樣寫，而且看起來很有用”
“我曾變作那樣多的人去見你，你都未變心”
妖有千面，她化作無數張面孔出現在他面前，再未見他眼中出現別的波瀾，言辭中句句有她。
楚鴻輕撫她的臉頰，笑了“傻子，能用那般眼神看我的除了你還有誰”，
他站起身，垂眸看她，目光一絲波瀾也無，“你那所謂的愛情也不過是我編制的一場夢。如今你見到了真正的我，會愛上我嗎？既然本來就是一場騙局，我又怎會深陷其中”
“這場幻夢中快樂的只有你罷了，蠢貨”
她並非初入塵世的小妖，再三確認後才肯將真心託付，卻不想是一場為她量身定做的欺騙。
“啪”，楚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甩的側過了臉。
原以為的救贖沒想到是他親手將她推進了火坑。綾絮狂笑起來，她不惜為之付出生命的愛情竟然是他從話本中學來的，一時之間她不知是該笑自己的愚蠢，還是笑這件事的荒謬。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山谷中都是她蒼涼哀慼的笑聲，讓人聞之不忍。
她站起身，恨聲道，“楚鴻，好一場徹頭徹尾的利用”
綾絮恨聲道，“騙子，無恥！你想要什麼？魔域？不是，這可不夠，你想要的是這六界把？你這樣的人有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能力”
“你只是陰溝裡的老鼠，見不得陽光的廢物！”
楚鴻神色未變，“罵的舒服嗎？你看所謂情如夢幻泡影，你剛剛還對我深情款款，如今就恨不得我去死，這樣的東西又怎麼能夠相信？”
綾絮甩出紅綾勒住他的脖頸。
“你要殺了我嗎？”楚鴻挑眉，手指輕輕一動，將紅綾扯開，像是看見了什麼新鮮的事，“所以你看愛恨這事本無意義，剛剛你還在對我情意綿綿，如今便想要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