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扶靈不置可否,只是交代,“讓顧宗主一同去縹緲山吧,我也隨父親一起去”
不知溫遠昌和顧揚則等人是如何同梅不忘商議的,這件事很快就定了下來,梅清寒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梅不忘,但最終也不能將楊竔之死確認為溫扶靈所為,再加上若想知道倒是的真兇,只需用玄天鏡一觀便可,開啟玄天鏡一事被幾大仙門宗主同意下來。梅清寒對梅不忘言明所謂宗主不過是此事的權宜之計,自己並不會真的作為宗主管理縹緲山事宜。
見溫扶靈要走,梅清寒在她身後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溫扶靈轉過身來,挑了下眉,女子面容溫婉,微挑的眉頭像是一把待出鞘的利刃,“梅仙君這話說的,自然是替仙門做好事”
眼前的溫扶靈給梅清寒的感覺陌生中透著怪異,他沉默不語,溫扶靈繼續道,“到時候還要請梅仙君千萬配合,捉住那個禍亂仙門的叛徒”
見梅清寒神色冷肅,溫扶靈請輕輕笑了下,“梅少主不必如此提防於我,等到真相大白沒準你還會感謝我,或者愧疚於我”
“除你之外,我想不出旁人”
“你同他們說了你的猜測,他們信了嗎?”
梅清寒沒說話,周身的氣息卻是更沉了一些。
他眉眼冷漠,“你身上疑雲未消,如今又想要開啟天石秘境,我不會如你的願”
溫扶靈沉默片刻,“梅少主,我當真是想要請出玄天鏡找到真兇,不知為何你這般堅定的疑心於我,要怎樣你才肯信我呢?”
“若是背後當真是魔界之人,利用了此事令你我因此事心生嫌隙豈不如了他們的願”,她眸光含著認真,“你懷疑我的理由只不過是因為我恨楊竔,我的確恨他,可是我要這些靈礦做什麼呢?與魔界串通?我哥哥雖然入魔,但是到底是因為魔物而死,我恨他們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與他們同流合汙?”
末了她嘆了口氣,“你不願信我,那我在你面前起誓如何?”
梅清寒神色未變,“溫少主,你不是一個懼死之人”
“那…我以哥哥的聲名立誓呢?”
梅清寒面色微變,溫扶靈或許多有偽裝隱瞞,但對溫扶生之情卻是看得出沒有半分作偽。
只見溫扶靈劃破手指,凝聚靈力,一道血印在她額上顯現,“若靈礦一事是我所為,那我兄長溫扶生便真如世人所言,死有餘辜。即便再受汙名,我也絕不再幹涉一分一毫,若違此誓,永失所愛”
梅清寒心中難免感覺震驚,身為仙門中人,他們都知道起血誓意味著什麼,況且衡文景雖說在溫扶靈心裡比不上溫扶生重要,但他看得出來溫扶靈在意衡文景。
梅清寒心中第一次動搖了,難道真的不是溫扶靈?這樣的毒誓,若是她,她又怎麼敢……
他罕見地在旁人面前露出這樣猶疑的神情,愣了下,“溫仙君,我…”
溫扶靈輕輕一笑,“梅仙君不用感到歉意,我的確是恨楊竔,所以你疑心於我也正常”
“反倒是我應該向你致歉”,溫扶靈沉默片刻,“對不起”
梅清寒看向她,“為何道歉?”
“因為你並不想當這個仙尊”
溫扶靈邁步離開,看向遠方大片大片的紅花,兄長也曾給他種過這種顏色的花。
死有餘辜……死有餘辜啊,她眸色倏然被花海染紅。
梅清寒走的遠些了,溫扶靈駐足回頭看著向另一個方向遠去的梅清寒,獨自喃喃道,“真像哥哥,都是這樣挺拔正直的身骨,可是你不是哥哥,所以對不起了”
梅清寒繼任縹緲山宗主之事很快在仙門中傳開,夜無冥聽見這個訊息時猛地一愣,他不知為何這一世他繼任宗主一事提前的這樣快,到底有哪裡不同……他猛然抬頭,難道是因為今世的溫扶靈、衡文景都活著,而前世他們在靈礦一事中都紛紛死去……
他目光看向縹緲山方向良久,隨後向極北之巔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