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冥淡淡道,“沒有”
這一晚的爭執讓衡文景有些疲憊不堪,他對夜無冥拱手道,“那謝仙友便不能隨我們入谷了,還請謝兄見諒,此次顧少主與梅少主受父親之邀,前來商定事宜,所以…”
夜無冥擺了擺手,“無妨,本來我也就是在永樂鎮逛一逛”
衡文景還是覺得過意不去,又不能違背宗主的意思,“本應邀謝兄入谷小住,實在失禮了”
夜無冥心道,果然是靈礦一事,否則何樣的大事能讓一個仙門少主都無法帶人進去。
按理說被這般拒絕了,尋常人肯定要心生不滿,然而夜無冥卻神色如常,甚至從善如流地嗯了一聲。
梅清寒卻是看了他一眼,顧方寧滿上帶了幾分不好意思,畢竟夜無冥救了他,如今周圍這些人就要撇下他獨自入谷,還是以商討事宜的名義,他作為知情人實在是有些面上過不去。
他覺得衡文景的確不會說謊,商討事宜這介面也說得出,何樣的大事有將旁人攔在外面的道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仙塚島之人。
若是遇見這事的是他自己,一定是要怪理的,但是紅塵谷之事卻又茲事體大,他也不能跟夜無冥講明。
所以一通思慮下來只能略帶不好意思的沖夜無冥點了下頭。
他心中百般思慮,夜無冥卻是沒有在意,他欣然不與眾人一同入紅塵谷,是因為他知道無論他們攔不攔他,他都能進去,前世紅塵谷靈礦被盜後,後山震動垮塌,連帶著周邊鎮子也一併遭了殃,如此一來自然瞞不住眾人,很快紅塵谷靈礦被盜的訊息就傳了出去。
衡文景轉身對梅清寒一拱手,“勞煩梅少主將他押回紅塵谷”
楊竔雖然也是要回紅塵谷,但是卻是打算自己回去,而押字就不同了。楊竔怒道,“衡文景,你什麼意思!”
“歸根到底這件事是由你而起,自然不能隨意放你離開”衡文景語氣平淡,但是話語卻不容置疑,罕見的流露出這樣霸道的一面。
“衡兄,請人幫忙可不能白幫”,夜無冥幽幽道。
衡文景愣了下,思忱須臾,拱手道,“若日後梅少主有所需要,我衡文景定當竭力,死生不論”。衡文景修為不濟,所以再怎樣竭力估計也幫不上什麼忙,他能夠豁出的只有這條性命。
楊竔看衡文景這般姿態,心裡更是不快,“衡文景,你為了這樣屁大的小事就豁出了性命,你對的起師父!”
衡文景並未回頭,冷冷說道,“不關你的事”。
溫扶靈眼中浮現出幾分擔憂,“文景”
衡文景回握住她的手,這件事雖然小,但是關繫到溫扶生,靈兒勢必想要弄得一清二楚,最重要的是此事還關乎到鎮上十幾條性命,無論如何楊竔今日都不能輕易離開。
衡文景冷眼看向楊竔,“你既不願講明,那便待回去同父親說吧”
“衡文景!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誰!你休要為了這點小事去讓師父心煩!”
“你若不惹出這些事,父親必然不會心煩”
“你寧願相信他們一群烏合之眾,也不願意向著同門之人,什麼謙謙君子,只怕你心裡早就恨毒了我”
衡文景看了他片刻,淡淡道,“這件事你參與沒參與你自己心裡清楚”
兩人自幼相識,一同長大,楊竔瞭解衡文景的修為薄弱,性子溫吞,衡文景也瞭解楊竔的狂妄自大和那些小心思,所以他不僅從蛛絲馬跡,更從他言行上判斷出了此事與楊竔脫不了幹系,但具體參與了多少還是要回宗門稟明宗主查個清楚。
被衡文景這樣直白地戳破自己秉性,楊竔臉色有些難看,“我已經告訴你了”,他頓了下,“只不過,我只是做了前半部分,卻並未殺人”
說罷,他看向著衡文景露出一個譏諷的神情,“如今你知道了,到了師父面前你可以向他說明瞭,這樣他就會生我的氣,便如了你的意。”
衡文景看了他片刻,卻並未發一言,他否認也好,承認也好,楊竔都不會相信他。
梅清寒抬手解開結界,回頭對周掌櫃道,“待畫像之事水落石出,會派人來告知”
周掌櫃連忙點頭,“多謝仙長”。這一夜的場面是他此生從未見過的,他也知道面前之人的厲害,對於他的話自然言聽計從。
看幾人向外走去,梅清寒忽然駐足,他指尖化出一張符紙轉身遞給周掌櫃,之後轉身便走,沒有一絲停留。
夜無冥目光落在周掌櫃捧著的符紙上,對著有些發懵的周掌櫃笑道,“梅仙長的符紙不輕易給人,好生留著,比這畫像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