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梅少主是沒人服侍才這般”,他目光掃過梅清寒染上香灰的袖袍上,語氣頗為揶揄。
這這話分明是誠心氣他,自己有沒有人服侍,他在無梅邊的半日便能看出來,梅清寒目光不善地斜睨他一眼,瞥完了才發現自己這行為有些幼稚,又暗自悶了一口氣。
顧方寧在一邊看見兩人這般,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打趣夜無冥,“看謝兄動作,難道是要親自服侍梅少主?”
夜無冥輕笑了下,“也不是不可”,說著就要去捉梅清寒的手。
梅清寒一把抓過他手裡的錦帕擦了指縫間的香灰,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早知道他就不去那密林了,也不會遇見這兩個聒噪之人。
“梅少主家大業大,我們這種小門小戶還是得節儉一些”,說著,夜無冥就拿起了那錦拍了拍上面的香灰,又收進了自己的袖子裡。
梅清寒感覺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在一旁坐如針氈的周掌櫃耳尖地聽見了幾個字,試探著問道,“梅少主?哪個梅少主?”難道是傳聞中縹緲仙山的梅少主?這話他沒敢問出聲。四大仙山雖是傳聞,但是對於幾大仙山的宗主人的姓氏人們還是有所聽聞。
顧方寧早就看不慣周掌櫃懷疑的眼神,他們好歹修為在仙門中也排的上號,更不要說梅清寒還在這,這可是憑一己之力冰封一島千裡的人,他笑了下,“周掌櫃見識倒是廣”
這話就相當於沒否認,縹緲山啊!梅少主啊!周掌櫃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往肚子裡一咽,腿終於抖的沒那麼厲害了。
顧方寧與周掌櫃坐在一起,中間只隔了一個方桌。他換上了一身凡人的錦袍,褪去了幾分仙氣飄飄,添了幾分玉樹臨風,他啪的一聲開啟摺扇,自顧自的扇了起來。
紅塵谷中本就比別處寒涼一些,到了晚間更是要添一層薄衫。
梅清寒“……”
夜無冥“……”
估計是這人平日出山捉妖魔不知捉到那裡的人間鎮上去了,才學了這戲文話本上的一套做派,刻意且不合時宜。
畢竟這裡除了在場的三個男人和他自己再沒別人,他這番做派究竟是弄給誰看呢……
周掌櫃幹坐著忍不住沒話找話,膽子也比之前大了一些,畢竟他們說了要幫他,他看了看這天和自己身上的長衫,不禁問道,“顧仙長,你也緊張嗎?”
顧方寧被他問的臉上一尬,啪的一聲又收回了扇子,他心裡覺得尷尬,便找了話題來分散幾人對扇子的關注,他看著對面的兩位,不禁調侃道,“二位就打算一站一坐等著人來?”
梅清寒身體力行地說明瞭他不會那樣做,使了個咒訣隱了身形,椅子上眨眼就空了起來。
夜無冥也坐到了靠近門邊一側的椅子上隱了身形。
他們兩個一消失,周掌櫃的腿又開始抖了,相比他身邊這個,他總覺得那兩個才更靠譜一些,雖說他們年紀相仿,但是那兩位給他的感覺就沉穩的多,那個戴金面具的年輕人雖然有時候輕漫不羈,但是氣質上的鎮定就明顯不同。
他這想法顧方寧可不知道,他正一臉糾結地看向對面的空椅子,“謝兄,你不擔心他一會兒來坐你身上?”
夜無冥對顧方寧的腦子有些無語,有礙於梅清寒在他身邊,不想他看了笑話,他輕嗤一聲,“你還打算跟他聊一會兒?”
顧方寧感嘆道,“還不知道來得是什麼呢”。說實話他還真有點心虛,畢竟昨夜他還差點被魔物咬死,如今不過才過了一日,心理上稍微有點發憷。
他沒話找話,“好香啊”
周掌櫃聲音發著顫,“是果香,山上的荔枝樹再過些時日就要熟了”
梅清寒垂著的眸子微微動了下,向院外的高山密林看去,夜無冥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捕獲了鼻尖的一點馨香。
“原來是荔枝,我們東域可沒有這個”
“仙長,待到成熟之期,你們可一定要嘗嘗,我們鎮上的荔枝可是出了名的好吃”
顧方寧談起吃的,心中也不由輕快了幾分,笑道,“待此間事了,定要吃上幾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