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扶生
顧方寧蹙眉,夜無冥看向梅清寒,他的神色倒是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昨日聽聞溫姓的驚訝都不曾出現一般。
周掌櫃搖了搖頭,頗為唏噓,“他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這畫像的事,於是又憑借記憶重新描繪了出來,故技重施,又讓他撞了個大運。一來二去這事就被傳了出去,他憑著記憶將這畫像臨摹出許多份,街坊鄰裡都聽見了他家的傳聞,紛紛來買這畫像,為的就是也想試試撕毀畫像看看能不能也發財”
“那些日子裡巷子裡鋪天蓋地都是這畫像碎片,這陶三也從一窮二白成了鎮上的富戶”
顧方寧忍不住道,“既然如此,為何現在卻被許多人家裝裱起來了呢?”
“您繼續往下聽”周掌櫃心道,不是你們讓我細講的嘛,“但是這陶三沒發達多久,有一次喝多了落了水,竟然就一命嗚呼了”
“一開始人們也沒害怕。不過後來撕了畫像的人紛紛感覺有些不對勁,這才趕緊補救,將畫像供奉起來”
“如何不對勁?”
周掌櫃看了一眼幾人的略帶嚴肅的神色,才緩緩道來,“起初是橋頭趙家老大無端在家中自縊了,此人前一日還在興高采烈地與友人喝酒慶祝,第二日便發生了這樣的事,任誰看看不像是自己主動想不開啊,然後又有人被發現李家么弟在河中溺亡了,此人也是並無一絲一毫想死的徵兆,據傳此人水性還極好,哪知就……後來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這些事,死的人無一例外要麼是自絕而死,要麼是意外死了,後來驚動了官府,這一查才發現這些死的人竟然都做過一件事”
顧方寧眉頭緊蹙,“撕了那畫像?”
周掌櫃重重一點頭,一張白胖的臉皺作一團,“正是,所以曾經買過這些畫像的人紛紛自危,有的到處尋著畫像便是為了將其供起來,以消除災禍”
顧方寧有些懷疑道,“管用嗎?”
周掌櫃微微搖頭,“也管用,也不管用,那些曾經撕毀畫像的人還是……”。
顧方寧看向另外二人,他們在仙門這麼久,也鮮少聽說過這樣類似畫像的法器,思忱道,竟這般神奇?難道是咒?,除非這畫像中寄存著什麼仙靈精怪,想到這顧方寧繼續問道,“你可知哪裡還有這畫像?”
周掌櫃眼珠轉了半圈回憶片刻,尷尬地笑了下,“這…小的實在不知,人們懼怕這邪祟,此前為了這一幅畫甚至不惜重金相求,後來也被撕的一幅不剩,那陶三本想繼續仿製,但是還未來得及便落了水”
梅清寒目光掃過他的神色,徑直走向角落通向二樓的階梯。
周掌櫃見了連忙跑了兩步攔在他身前,他身子肥胖,這幾部跑的倒是快,只見他沖梅清寒彎腰憨笑道,“仙長,這…這不能上”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顧方寧卻也大概知道梅清寒不是個會做沒用之事的人,問道,“為何不能?”
老周躬身歉聲道,“這…這是小的私下住的地方,雜亂髒汙,並非像一樓用作賣書畫金玉之用,小的擔心汙了眾人仙長的眼”,雖然這般說,身子卻將樓梯當了個嚴實,一寸也未讓。
見幾人沒有離開的意思,周掌櫃握緊了木梯扶手,強硬道,“縱然閣下幾位是修仙之人,也不能隨便私闖民宅吧!”
梅清寒看著他並未說話,夜無冥正欲向前,忽然門外有人喊道,“掌櫃的,掌櫃的!” 一名小廝急急忙忙地闖了進門,“紅塵谷外的弟子說如今谷中有事,說待過些時日再來”
梅清寒掃了周掌櫃一眼,只一眼,周掌櫃就險些軟了腿,他手指微動,周掌櫃就感覺身上像是被一股大力硬生生向一邊撥開了,幾人邁步上樓,他臉色難看地跟在幾人身後,託著肥胖的身軀邊走邊叫,“仙長!仙長!”
上了二樓,幾人發現這裡並不是老周說的歇息之地,而是擺放著比一樓更為華貴的字畫文玩等物,但是數量不多,顯得整個二樓極為空曠。
顧方寧瞪了一眼周掌櫃,“說!畫在哪?”
他下巴一抖,結結巴巴道,“這,真沒有了,我留著那畫像做什麼”
夜無冥不喜歡他這般磨磨蹭蹭,“門前的那些痕跡是怎樣造成的周掌櫃想必心知肚明,也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你之所以還在這同我們說話,是因為被護佑了,倘若你離開這地方,你的性命……”
周掌櫃臉色一白,思量了下惶然道,“若我告訴幾位,能不能求幾位仙長救我性命”,說著,就一把抱住了顧方寧的腿。顧方寧昨日腿傷還未痊癒,那丹藥主要護住了他的靈力,趁手的丹藥他也沒放在身邊,於是被他一抓頓時臉上一白。
梅清寒沒有理會那邊的情況,他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一個地方。
夜無冥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就看到了一方圓臺,圓臺之上冰晶罩中靜靜地躺著一枚碧藍色的石頭,冰晶罩上方點著一盞銅燈,暖黃的燈光渡在冰晶上,又透過冰晶罩染上裡面的石頭,光華流轉,美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