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璨抿著嘴唇,也沒說什麼,蔣青緋伸手,他就遞過去。
茶葉蛋在桌子上滾了一圈,殼被碾的碎碎的,薛璨慢慢剝殼,像削蘋果一樣將雞蛋殼連在一起剝下來。
他把雞蛋遞過去,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蔣青緋渾身不自在,他沒騰出手去接,而是彎下身藉著薛璨的手咬了一口。
薛璨垂眼看著被咬掉一半的雞蛋,默默把雞蛋放進了蔣青緋的南瓜粥裡。
實在是太過安靜了,蔣青緋聽見自己的心髒在忐忑的跳動。
薛璨拿了一個豆包吃,他的臉頰被食物撐起,鼓鼓囊囊的和他手裡的豆包一樣,長睫毛搭在眼底,隨著咀嚼的動作也跟著顫啊顫。
蔣青緋瞧著,心尖也跟著亂顫。
等薛璨一個豆包吃完,他扭過頭來直視蔣青緋,蔣青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好像是在等死神的宣判一樣,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薛璨說:“我得回去了。我只跟老闆請了幾天假,再不回去老闆就不要我了。”
頭頂的閘刀終於落下來,蔣青緋全身的血液徹底冷了下去。
薛璨繼續說:“我看你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應該不需要我再照顧你了吧?”
蔣青緋把吃了一半的南瓜粥放到一邊,看著被他收拾幹淨的桌子,他忽然又氣的慌,氣自己怎麼就閑的沒事非得下床收拾桌子不可。
他捏了捏鼻樑,問:“什麼時候回去?”
薛璨拿出手機查車票,“我想後天早晨就回去。”
“坐火車?”
“嗯,火車票便宜,買臥鋪睡一覺就到家了。”蔣青緋把鼻樑捏出了紅印子,他煩躁的厲害,一想到薛璨後天離開他就受不了,可他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麼理由把薛璨留下來。
抬眼,薛璨仍在看手機,他在研究買哪趟車更合適。那模樣讓蔣青緋覺得要是可以薛璨恨不得今晚就想回家。
蔣青緋壓低眉頭,他攥著薛璨的胳膊一把將人薅過來。薛璨猝不及防,和蔣青緋撞了個滿懷,兩人在床 上翻了個個兒,蔣青緋按著薛璨不由分說的親了上去。
剛吃完豆包的嘴巴甜絲絲的,蔣青緋嘗著味道,把人摟的更緊。
“不許走。”蔣青緋低聲說。
一直沒有反抗的薛璨輕輕哼了聲,側過臉避開蔣青緋,說:“我要回家。”
“和我待在一起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回去?”蔣青緋蠻不講理地說道:“留下來,和我一起。”
這話似曾相識,蔣青緋不止一次挽留過薛璨,但一次都沒留得住過。
薛璨是自由的,他不想來看你,你怎麼哄也沒用,而他想來看你的時候,不管你需不需要,他總會出現。
薛璨將嘴唇抿成了一條白線,無聲的回絕了蔣青緋。
蔣青緋頹廢地坐起來,他現在很想抽煙。
他跳下床,拿起搭在架子上的外套胡亂穿上就出了門。
久病臥床,甫一出去,寒風刺骨,蔣青緋打了個寒顫,但他還是迎著風出了門。
來酒店的時候他就看見酒店旁邊有家超市,他幾步跑進去,剛買了煙就急不可待的放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