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薛璨打電話沒有人接,發訊息也沒有人應。
說不清到底是怎麼想的,蔣青緋一面希望薛璨就在山上,別讓他白跑一趟,一面又暗自想薛璨不會在山上傻等,要是薛璨不在那他就不用那麼愧疚了。
當時他是抱著捉弄薛璨的心思約他週末一塊去小雲山看星星的,誰叫薛璨之前總是捉弄他呢,他覺得這樣不算過分,再說哪有人會傻到在這麼冷的天裡等上好幾個小時呢,更何況精明如薛璨。
蔣青緋寬慰自己薛璨八成早走了,但他還是沒敢停下來,一路走到山頂,當他看見蜷縮在大樹下的“雪人”,心髒有一刻彷彿停止了跳動。
他朝雪人跑過去,“薛璨!”
薛璨從臂彎裡露出眼睛,他的睫毛結了一層薄薄的霜,茶色的眸子蒙了層水霧,目不轉睛的盯著人瞧,活生生把人盯的愧疚難安。
蔣青緋頭一次手足無措,他訥訥道:“怎麼不接電話?”
“我手機沒電了。”薛璨的手機是撿的喬四海不用的,天氣一冷,電就沒的越快。
蔣青緋咬了咬嘴唇,不知說什麼好。
薛璨的眼珠動了動,語氣平靜,沒有怨念或其他,更多的只有失落,“今晚沒有流星雨,也沒有星星。”
蔣青緋手指蜷縮,“是啊,改天再看吧。”
“改天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有流星雨什麼時候再看。”
蔣青緋朝薛璨伸出手,“回去吧。”
回家的這一路兩人都很沉默,蔣青緋騎腳踏車載薛璨回去,衣擺被人攥住,沉甸甸的重量,讓人難以忽略。
在小賣部門口停下,喬四海還沒走,他從店裡迎出來,摸了摸薛璨的臉,“都快凍成冰疙瘩了,快進屋暖和暖和!”
喬四海把薛璨帶回屋,蔣青緋跟著走了幾步,不知怎麼,停在了門口不再往前。
最後也沒進門,他把喬四海的腳踏車鎖好,不知道怎麼走回的家。蔣雲峰還在等酒喝,見蔣青緋空著手回來,他叫喚道:“酒吶!?”
蔣青緋回神,喃喃道:“沒了。”
“小賣部關門啦?”蔣雲峰問。
蔣青緋含糊點頭,徑直回了房間,留蔣雲峰一個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週一早上,蔣青緋頂著兩個很重的黑眼圈出門上學,小賣部頭一次沒開門,大門緊閉,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在。
這一天蔣青緋都心不在焉,晚上從學校回來,看見小賣部開門了,他兀自鬆了口氣。
蔣青緋走到小賣部門口,正巧喬四海出來扔垃圾,還是和往常一樣打招呼,“放學啦。”
“嗯。”蔣青緋看了看喬四海,又往屋裡瞧了瞧,他此刻很想從喬四海的嘴裡聽到薛璨的現狀,但喬四海卻一點也沒有要說的意思。
到底還是沒忍住問,“薛璨呢?”
喬四海丟完垃圾拍了兩下手,“發燒了,現在還在屋裡睡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