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宅三樓,年冽在臥室找到了寧傾。
女人半俯在床上,一副累極了的模樣。
他放慢腳步,走到她身邊,“辛苦你了。”
寧傾睜開眼,“他們怎麼說。”
“三叔公幫你說了幾句,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沒有表態。”
寧傾嗯了一聲,沒有說話了。
年冽知道她這兩天為了讓樓家人同意葬禮的事,東奔西走,想盡了辦法。
他想安慰她兩句,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他只道“阿寧,沒關係,如果說服不了他們,我們就自己辦。”
她的母親,現在也是他的。
他們不能讓她走得那麼難看。
寧傾眼睛一紅,有些失落,也難過,點了點頭。
到了晚上,長老那方都沒有傳來訊息。
寧傾已經徹底失望,正準備和年冽溝通私下舉辦葬禮的事,就等來了老人。
老人拄著柺杖,坐在她面前,說道“丫頭,我理解你的孝心,我和和其他長老商量過了,葬禮可以舉辦,不過規模不宜太大,太過聲張是會影響到樓家的根本,所以,我們就請族內人參加,不邀請外人如何?”
寧傾知道他已經退步,紅著眼,“謝謝三叔公。”
“葬禮結束後,你和清月馬上要接受族內培訓和測驗,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是。”
老人嘆氣,“你母親這幾十年做得很好,你姐姐這兩年也不賴,但願你也可以。”
這話,寄託了太多希望和期盼。
寧傾頭一次握上老人瘦骨嶙峋的手,“您放心,這一年裡,我一定會努力,不辜負您對我的期望。”
老人眼裡閃過亮光,但還是端肅著神情,拍了拍她的手背。
一切,盡在不言中。
樓家是大家,葬禮的準備繁複冗雜,原本需要很長時間。
然而,因為三叔公的一句“一切從簡”,這葬禮便在三天後舉行了。
葬禮那天,京都下起了濛濛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