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嗯”了一聲。
何醫生才小心地說“大少,我……我剛才不小心說漏了嘴,她也發現那病歷表的時間對不上,已經很懷疑了,我沒辦法,斥責了她兩句,她才走了。”
一雙微褐的眼眸看過來,綿延著絲絲寒意。
語調平穩地問“你說了什麼。”
“我跟她說,她車禍之後,治療中途出過院……”
宴司辰倦怠地閉上了眼。
何醫生連忙解釋“但是寧小姐不知道我們醫院屬晏家旗下,她應該不會懷疑到您身上。”
這話,並沒有讓宴司辰感到輕鬆。
反而,壓力更重。
寧傾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
雖然昏迷了那麼久,忘了那段時間的所有事,連性格都大變,可她骨子裡的執拗和固執絲毫未變。
她之前就在懷疑車禍,如今又得知昏迷期間發生的事不正常,她如何會放棄追尋真相?
儘管他竭力想阻止她,但好像所有事,都在推著她前進。
如果,讓她知道,她臥床三年不是因為那場車禍,而是因為他……
宴司辰不敢再往下想了。
“……”
強烈的無力和害怕湧上來,他無法招架。
睜開眼,神情逐漸冷淡下來。
“你回家休養幾個月,不要再來醫院了。”
何醫生驚詫,“大少……”
他未曾動容,提步而去。
沿著醫院的路邊,寧傾小步走著,心神不安。
發神間,寧母的電話來了。
她看了兩秒,才深呼吸,丟開窒悶的情緒。
扯唇,語氣平和。
“媽,怎麼了?”
“傾傾啊,呃,你現在在哪兒啊?”
寧傾下意識撒了謊,“在家休息,怎麼了?”
馬路上,原本兩側都沒有車輛經過。
她左右看了兩眼,注意力又回到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