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宣朵有點聖母情結,覺得有人需要自己是件特別了不起的事情,所以林見清收到一封言辭下流的情書時宣朵比本人還生氣。
初中生的詞彙和生理知識有限,但一些有“經驗”的男生會比普通女生多懂很多,那個男生估計是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惡心詞彙都用上了,一封情書寫得像騷擾信,全篇都是露骨的意淫,還有很多下流的形容。
信中的很多場景都定位在班級教室,所以宣朵首要懷疑班上男生。信雖然是匿名的,但是透過對方信中“上課時”“窗戶邊”“你後面”這樣的描述,宣朵懷疑是後半邊教室的男生,她站上講臺問了,沒有人承認,還有人笑著問她收信人是不是她,她覺得自己被調戲了才這麼生氣。
宣朵沒有點出收信人是誰,只問寫信的人是誰,但大家難免會將注意力轉移到收信人身上,宣朵當時怒火沖上天靈蓋,幾乎失去理智,直接沖過去將那個男生的桌子搬起來從二樓扔了下去。扔了一張不解恨,宣朵將旁邊還在笑的其他男生的桌子也扔了下去。
一張又一張,直到林見清從辦公室回來攔住宣朵:“不是。”
宣朵和其他人這時才知道寫信的人是隔壁班的,林見清將那封信交給老師有老師認出了字跡,大家這時才知道收信人是林見清。
宣朵尷尬得要命,恨不得把自己隨桌子一起扔下去,這時有男生打圓場說:“我看了一下,沒壞,搬上來就行了,來兩個人跟我一起下去。”
這件事可稱為宣朵學生時代最不想回憶起的事件之一。後來回憶起來其實她當時還有一個很生氣的點,那就是林見清根本不在意。從看信到被宣朵發現,到去辦公室舉報,到回來看見宣朵在發瘋,林見清全程理智得像一個走程式的機器人,陪尷尬得要死的宣朵坐下來也沒有多說什麼。
宣朵的英雄夢碎掉了,林見清並不需要被她保護。
宣朵在燈光晦暗處靠著吧臺發呆,有人端著託盤過來,問宣朵要不要一杯,宣朵抬頭張口還沒說話,有聲音從身後傳來:“她酒精過敏。”
高家樂繞到她身前,接過了別人遞給宣朵的那一杯,又將自己手裡拿著的遞給宣朵:“你喝這個,這個我特意讓人做的,不含酒精。”
宣朵抿了一口,覺得味道有點怪怪的,轉頭問高家樂:“你確定這個不含酒精吧?”
高家樂看起來已經喝過很多,有點醉了,看著宣朵笑了起來:“是不是覺得味道很像酒?我找人做的,為了仿酒精加了點辣,成年人不喝酒多沒趣味?”
宣朵又抿了一口,覺得確實有點辣,第一次喝辣的飲料感覺有點新鮮,又喝了幾口。
高家樂站在她旁邊沒走,宣朵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一直看著自己,有點不自在地往後靠了靠:“幹嘛?”
高家樂突然笑了起來:“你幹嘛對我戒心這麼重,我知道你不喜歡男生,我不至於沒品到這時候還動歪心思。”
宣朵有點尷尬,垂下了眼睛:“哦。”
“不過我有點好奇啊。”高家。
宣朵抬起頭:“什麼?”
高家樂的表情似乎真的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你那時候拒絕我是因為發現自己不喜歡男生嗎?你取向意識覺醒得那麼早?”
宣朵:“拒絕你?”
高家樂:“對啊,我給你寫了情書,那麼多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