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甚至沒有成型,月份太小了,只是一塊肉。
他將孩子埋在土裡,種了一顆小樹苗。
厲彥舒很冷靜地想著,如果謝起真的找不到了。
等女兒長大成人,結婚以後,他可以下去陪謝起。
骨灰可以埋一部分在這棵樹下,陪著這個未曾來過世界的孩子。
如果沒有女兒,厲彥舒對這個世界只剩厭倦。
他知道自己狀態不對,但厲彥舒不想理會。
謝起在海裡那麼冷。
他憑什麼在人世間溫暖。
厲彥舒去什麼地方都帶著女兒,女兒尚未到入學年齡,他時時陪伴著對方。
甚至以防萬一,他為女兒成立了信託。
即便發生什麼意外,沒有了他,女兒後半輩子亦會無憂。
他陪著女兒的照片被媒體拍攝,刊登在各大新聞上,亦是他的授意。
如果發生奇跡,謝起還活著,看到報紙會來找女兒吧。
到那個時候,不管謝起是如何決定的,他都會同意。
然而日複一日,他的希望在時光中逐漸湮滅。
直到下屬來找他,面容有種難以壓抑的激動。
他對厲彥舒說,當初植入謝起身體的定位器找到了,在一個海灘邊上。
壞訊息是。
只找到了定位器。
是已經從人體取出,被粗暴損壞的定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