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有自己的事情,我不會因為你而改變自己的行程和安排。”
沈見青點頭應是。
我們對於昨天那個請求的答案都沒有宣之於口。
鹽大是開放式校園,允許外來訪客進入,更何況他一身襯衣黑褲,看起來比我還像大學生,所以要帶沈見青進學校去並不困難。
說起來,他也只有十八九歲。如果能夠出生在普通的家庭裡,現在也正是讀大學的時候。
四周人潮來往,每一個與我們擦肩而過的人都青春熱烈。
我以為沈見青會很新奇,但是他卻沒有,只是異常安靜地跟在我身邊。
或許是沈見青半長的頭發太過張揚,或許是他本身姿容出色,路上頻頻有人回頭來看他。
沈見青倒是一臉坦蕩從容。
我們沉默地走了很久之後,他說:“遇澤阿哥,這裡是做什麼的?”
我說:“這裡是把同齡的孩子聚集在一起,然後學習的地方。”
“苗寨裡就沒有這樣的地方。”沈見青說話的時候,聲音竟有些落寞,“我所有的東西,都是從母親那裡學來的。她死去之後,便不會再有人來教我什麼了。”
氏荻苗寨並不大,在那裡生存所要求的技能也不多。
我們來到上課的公共教室,此時教室裡已經稀稀拉拉地坐了一些人。這節選修課是大課,三個專業一起上,所以很多人我都不認識。
我們選了個靠後的座位,正前方坐了一對陌生的小情侶。他們緊緊地靠坐在一起,互相低聲說著什麼,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
這本來是大學校園裡很常見的一幕,單純美好的校園戀愛本來就是大學裡獨有的風景。可我無意間抬頭,發現沈見青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對情侶。
他研判的目光審視著兩人,然後忽然湊近來,低聲對我說:“遇澤阿哥,學校也可以聚集同齡人遊方結友嗎?”
他這誤會……我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阿澤!李遇澤!”
正在這時,有人在前面叫我,把我從尷尬的境地裡解救出來。
抬頭一眼,是張栩。
“阿澤!你今天怎麼坐這麼後面?不是你的風格!我還等著你給我佔座位呢!”
他說著,走到我們身前,一把放下課本。張栩這時也看到了我身邊的沈見青,愣了愣,上前來說:“這是你朋友?好帥,搞藝術的吧?這藝術範兒!沒見你帶來一起玩過呢?是咱們學校的?”
我解釋道:“不是咱們學校的……來,來看看我。”
張栩自來熟地坐下,笑著說:“我叫張栩,栩栩如生的栩。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沈見青看了看我,低聲說:“沈見青,看見的見,阿青的青。”
“沈見青……”張栩皺起眉,低聲喃喃著,“這個名字好耳熟,我記得……”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張栩用一種略帶八卦的震驚的眼神看著我,和安靜坐在我身邊的沈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