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心學術科研,和助理妻子志趣相投,哪裡能分得出心思來關心我這個前妻生的麻煩兒子?
我早該猜到的,剛才還抱有什麼可笑的期待。
他見我不說話了,自顧自地說:“我不準你放棄那個專案,你自己回去找葉老師。我都是為了你好,李遇澤,你腦袋放清醒一點……”
“我能力不足呢?”我豁然冷聲說道,“我不感興趣了呢?我不想做了呢?你只想那個專案有多好,可再好也不適合你兒子!”
“你少說廢話……”
他話還沒有說完,我隱隱聽到那頭傳來一道溫柔輕緩的聲音:“紹恆,到你出場了。”
下一刻,手機裡就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連給我說句“再見”的時間都沒有。
我放下手機,一種無力感席捲而來。
這裡是最繁華的地方,人流量極多,大部分都是年輕的男男女女。他們有的手挽手,有的相對笑著,各自有著各自的歸處。形單影只的我身處其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所有人與我擦肩而過,但沒有一個人我能叫得出名字,我在這一瞬間竟熱淚盈眶。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哭。
我幼年時母親丟下我出國的時候,我沒有哭。我少年時獨自一個人在家裡,從樓上摔下來斷了腿,沒有人扶也沒有人管,躺在地上茍延殘喘的時候,我也沒有哭。
可現在,我孤身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委屈和孤眼淚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想要來擊敗我。
我不想在大街上哭,那顯得我很沒有用,丟臉都丟到人前了。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快步往小區裡走。
回到家裡,我把東西隨意地往沙發上一扔,把自己也隨意地往沙發上一扔。
我突地想起我沒有買晚飯。饑餓感從胃裡傳出來,提醒我需要進食。可我躺在柔軟的沙發裡,一動也不想動。
餘光忽然瞥到了垃圾桶裡扔著一個素色的東西。我定睛一看,是沈見青留給我的香包。
它之前一直系在我的脖子上,我早已習慣了它的存在,便把它這麼帶回了家裡。
我昨天把它取了下來,順手扔進了垃圾桶。可現在,看著它可憐兮兮地躺在那裡,我忽然産生了一種莫名的動搖。
它就像是一個標誌,代表了那段黑暗的過去。我應該截然與之劃清界限,投入到光明燦爛的新生活中。
可一個晃神,我竟把它從垃圾桶裡撿了出來。
我在做什麼?!
我剛要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掉,可下一秒卻猶豫了。
把它留下,就當……就當是給自己留一個教訓。我在心裡默默地對自己說。
作者有話說:
啊……五一爆肝完畢。明天開始,又是灰頭土臉的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