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安一直記著越瑾璃那不願啟齒的腹痛之症,每每較量時,她總會小心避開,可事實卻是並非旁人都如她這般在意。
見眼下的慕辰安不好惹,越瑾璃乖乖閉嘴,帶著一行人前往憶園佈防。
“這是要做什麼?”
莫逸宏湊到越瑾璃身邊,好奇他們所行之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先回去吧。”
“我看著可不像。”
“別問了,你不想被我師父揍的話,趕緊走。”
莫逸宏瞅了一眼慕辰安,臉色確實很不好。想著小命要緊,還是快些溜了。
而慕辰安離開已是酉時,瞧她那架勢,看來是鐵了心要抓燕昭。
“現在整座王府已佈下天羅地網,這回燕昭該是跑不掉了吧。”
青竹看著府內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衛,倒是不由為燕昭擔憂起來。
“未必。她行如鬼魅,就算我們人再多,也不一定能見著她的身影。”
皇宮大內,高手如雲,是守衛森嚴之地,那燕昭卻出入隨意;而宮外府宅,不說其他,光這王府中各個絕非等閑之輩,卻仍是讓她進出自由,就連闖入居室之中都不曾被發覺,其實力可見一斑。
“那你好自為之吧,可別讓她得逞了。”
青竹雖說是關心,卻又有些看熱鬧的意味,他也想瞧瞧燕昭會如何進來,又是怎麼個惦記法。
處理完瑣事已是戌時,越瑾璃敲著酸累的腰背,突然想要泡個藥浴。畢竟時至深秋,又本是氣滯陰虛的體質,用藥湯驅驅寒氣,之後入冬時節也能好受些。
憶園凝香閣的裕華池旁,越瑾璃褪去衣衫,踏入白霧騰騰的湯池之中。那微燙的池水刺激著每一寸肌膚,讓人渾身舒爽,不由放鬆下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越瑾璃就靠著池岸沉沉睡去。
如今已是深秋時候,凝香閣中雖水汽氤氳,帶著暖意,但外頭寒氣已起,讓人不免有過冬的錯覺。這時,一絲涼風掠過,池面蕩開層層微波,而越瑾璃依舊熟睡,並未察覺。
落在池邊的黑影揭開面紗,露出英姿。此人正是燕昭無疑。她輕聲坐於岸上,看著眼前美人膚若凝脂,面泛紅暈,不由心河蕩漾。視線順著頸間一路而下,終是被淡褐色的藥湯隱約遮去大好春光,然這朦朧意境,才更叫人慾罷不能。
燕昭深吸著氣,只覺口舌幹燥。她無法自持地伸手過去,觸及越瑾璃柔軟面龐的那一刻,她心跳得厲害起來,不只呼吸快了幾分,連手也不由微微顫抖著。許是燕昭此時已亂了方寸,那動靜驚醒了越瑾璃。見她眉間微皺,即將睜眼之際,燕昭迅速射出銀針,熄了閣中燈火。
越瑾璃望著暗處星辰生輝,就知是燕昭來了。她那功夫果然厲害,即便早就佈下天羅地網,卻仍舊網不住她。
“原來葉家的星辰琉璃盞是這用處。”
“外頭夜寒露重,我又怎捨得讓殿下去受那份委屈。思來想去,只好借葉家寶物一用,讓此間亦是美景不負良辰。”
聽燕昭這聲音,似是相識,只不過此刻又多了些誘惑。然而,越瑾璃現下無心這些,她於暗中憑聲辨位,斷定燕昭所在後,伸手就將人拉住池中。
“殿下怎的比我還心急,我這衣衫未盡便要鴛鴦戲水嗎?”
燕昭確實被這突襲嚇到,盡管頸間被越瑾璃的手肘抵著,但多少也算是肌膚之親。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濕熱氣息,她知道自己與越瑾璃有多近。當然,她也不介意更進一步。說著,身子就不住地向前靠去,而越瑾璃察覺到對面動靜,不得不退後幾步。
“心急?也不知是誰說‘初六良辰時,與卿共春宵’。若本王記得沒錯,今兒個可是初五。”
“自那日得見殿下花容,我可是一直茶飯不思。不是初六又如何?只要能做殿下的裙下之臣,就算是死也值得。”
燕昭嘴上說著,這手中動作也不老實。她伸手順著越瑾璃腰間緩緩向上,而越瑾璃在她觸及肌膚的那一刻身子不由僵住,隨後反應過來,立刻將人推開怒斥。
“放肆!”
“若不放肆些,又怎能一親殿下芳澤。”
燕昭循著越瑾璃聲音,繼續靠去。而越瑾璃則摸著池岸迅速出水,“星辰”之下她們不見彼此,唯聞流水之聲。
越瑾璃憑著記憶抄起架上的素紗薄衣裹身,尋至燈臺處點燃燭火,閣中再次敞亮起來。薄衣此刻因沾了藥湯而緊緊貼在越瑾璃身上,不經意間勾畫出若隱若現的曼妙身姿,正當燕昭看得兩眼發直,血脈噴張之際,紅錦金絲彩繡的衣袍遮去了這難得的人間春色,惹得燕昭直呼可惜。
“原來是你,枉我那日好心相待,你卻對我另有所圖。”
越瑾璃轉身看清池中人模樣,她所言的那日,便是帶青竹入宮找洵楠竹開解那日。與她相撞之人,正是剛放下字條離開的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