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沈時雨淡淡道,“有什麼出去說。”
他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駱衍掰扯。
向曉眼睛嘟嚕嘟嚕在沈時雨和駱衍之間打轉,他就算是傻的,也能看出駱衍和沈時雨之間關系匪淺。
向曉噘噘嘴,現在一都喜歡和一處麼?
他幽幽嘆氣,見到沈時雨那張美好到如同高山積雪般的臉上露出複雜的情緒,也跟著酸起來。
向曉生硬地轉移話題:“沈沈,你今天好厲害,舌戰群儒,豪氣萬丈!”
沈時雨無力地扯了一下嘴角。
他算是什麼厲害,不過是看到過永泰集團的資料,發現就三公子馮述不在公司任職,藉著老師和大師兄的聲譽名望賭了一把;要是賭輸了,從藍林夜色二樓跳下來,反正死不了,還能讓馮述臭一把惹一身腥罷了。
哪裡能比得上駱衍,無論多硬的硬茬,說出手教訓就出手教訓。
沈時雨回眸,睨了眼津江市著名的銷金窟藍林夜色,說來,要不是馮述,他還不能直觀認識到,他和駱衍究竟隔著怎麼樣的天塹。
沈時雨停頓了半晌,向駱衍的方向瞟了一眼:“你還是去感謝他吧,今天他這麼一動手,以後別說藍林夜色,全津江市的酒吧、迪廳,都沒人敢找我們麻煩了。”
向曉哪敢真湊到駱衍身邊說話,他偷偷瞥了駱衍一眼,又悄悄扯扯沈時雨的袖子:“你要不要我陪著。”
沈時雨知道向曉是真的擔心他,搖搖頭:“趁著不晚,你快回家去吧。”
藍林夜色門口,人潮如同王家衛鏡頭下的空鏡,模糊了時間的刻度。
不知道過了多久,駱衍先開口:“學長,對不起。”
“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騙你、不讓你擔心了。”
沈時雨抬眸,定定注視向駱衍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亮,早在很久之前,沈時雨就覺得駱衍生了雙好眼睛,生氣時不怒自威、專注時淩厲深刻,就連放低姿態時也會讓人忍不住心軟。
人怎麼可能和一隻犯錯的、垂著飛機耳的大狗狗計較呢。
沈時雨撇開視線,淡聲問:“什麼時候好的?”
駱衍有問必答:“九月中旬。”
九月中旬。快一個月了。
沈時雨點點頭,一副“好好好”的模樣,他問:“為什麼不告訴我?”
“嗯......”駱衍嘴唇動了動,卡在原地、神情為難。
過往遺留在午夜時分他最旖.|旎動人的夢裡,說來,他的眼睛自主選擇把第一次完全看清的時間定在他推開學長正在洗澡的浴室門時,就已經形成宿命閉環。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出一道美人計,駱衍沒透過考試,所以成功彎了。
不過,這些話駱衍不敢對沈時雨說。
沈時雨見駱衍糾結遮掩的模樣,原本五分的心軟和耐心徹底散了,他眼神冷了下來,譏誚:“哦,懂了,是秘密。”
都這個時候了,駱衍敢藏秘密?他恨不得連銀行卡密碼、底褲顏色都統統告訴沈時雨。
駱衍清了清嗓子,英俊的臉上寫滿求生欲:“說說說我說,不過,學長你可不能生氣。”
駱衍脖子一抬心一橫,聲音由大到小呈飛流直下三千尺般漸變:“就、就你和我一起洗澡那天。”
聲如蚊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