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駱衍彷彿生長出飛機耳,趴地更低了。他不好意思地抬手蹭蹭鼻尖:“學長,這兩天我不是故意不搭理你,我只是、只是有些事情沒想明白。”
“現在想明白了?”
駱衍輕輕“嗯”了一聲。
沈時雨說不清楚他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煩悶,只是聽到答案時,就好像,他心底的那片霧霾也悄然散開了。
他壓了壓嗓子,淡聲道:“我知道了。”想到什麼似的,又補充一句:“這種小事,以後打電話說就行,沒必要跑過來一趟。”
駱衍聽著沈時雨的話,如夢初醒,他忙忙把自己手裡的枇杷露遞給沈時雨:“學長,我是來送藥的。”
“你今天吹風是不是著涼了,那會兒電話裡,我聽著你的聲音不對。”
沈時雨這次是真的驚訝。
剛剛打電話時,他們宿舍的同學正在打遊戲,聲音嘈雜他並沒有聽真切駱衍的最後一句話,只是隱隱約約知道駱衍讓他下樓。
他從未想過,駱衍會隔著四棟樓幾百米的距離,大晚上跑來給他送藥,而且,他的聲音變化並不明顯,就連一直住在一起的舍友都沒察覺。
駱衍的聲音絮絮叨叨在耳邊,他不僅說什麼藥治療嗓子疼咳嗽,連同吃什麼飯喝什麼水都做了補充,姿態認真專業像是進修過相關課程的小老師。
沈時雨定定看著,忽然想揉揉駱衍硬挺的頭發。
駱衍他、真的很特別。
像冬日裡溫和的暖陽,也像是夏日那道撕開夜幕的閃電。
某一刻,沈時雨聽見了轟鳴。
.
第二天,沈時雨像往日一樣,去金融樓接駱衍。
平日他們兩人住在清河雲溪,沈時雨會早起做飯,如今在學校住著,他就得定好鬧鐘,比平日提前二十五分鐘出門帶駱衍去餐廳。
駱衍和柯航他們道過別,絲毫不在意柯航“有了媳婦忘了爹”的眼神控訴,揹著書包就坐上了他心愛的、可以“扶著”沈時雨腰的薄荷綠色女士腳踏車後座。
到了餐廳,沈時雨端來早餐,駱衍從他一向空蕩蕩的書包裡拿出一個餐盒,朝沈時雨面前推了推。
“學長,冰糖雪梨湯,我今早提前點的外賣。”
沈時雨垂眸向餐桌上密封好的保溫罐,一時分不清到底是他照顧駱衍,還是駱衍在照顧他。
“駱衍,你不用這樣的,我沒什麼事。”
“怎麼會沒事呢?”駱衍堅決搖頭,“你一感冒就嗓子疼,又不向廣播站請假,再錄上幾篇稿子,嗓子就會更嚴重,就會發燒,就會團吧團吧在辦公室裡難受......”
沈時雨挑眉,駱衍在形容他嗎?
怎麼感覺他在說一個容易破碎的瓷娃娃。
沈時雨斂眸輕笑著搖搖頭,距離他上一次被當做需要照顧的孩子,已經太過久遠。
“知道了。”他低聲說道。
駱衍滿意地鬆了口氣。
沈時雨開啟冰糖雪梨湯的包裝,拿過駱衍的碗,給他倒了一半:“你也喝,秋天容易著涼。”
駱衍心裡甜兮兮的。